他向后探了探身子,自屏风夹缝望出去。
果然是苏颂,一身驼褐的直裰,围了裘领子,形容清矍,双目如炬。
曾纬乍望之下,觉得这位老相公,似乎比前几年与父亲曾布一聚时,看着气色更好了。
曾纬心头,正如电光闪过一般,惴惴于这苏公可会瞧见自己和姚欢,若瞧见了,自己又该如何斟酌说辞。
然而很快,他便看清了苏颂身后,跟着进屋的那年轻男子。
沉吟变成了惊讶!
邵清?
真是那个对欢儿表现得不三不四的私塾先生?
此人怎会追随苏颂?
看苏颂一脸慈和,竟仿佛带他同游的族中长辈一般。
曾纬胸中腾地,拱上一股疑火,火苗儿不大,但令他生了意气。
须臾间,他便做了决断。
选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
干脆挑明了吧,我曾纬准备纳一个西军军士的孀妇,此话到了官家面前我都说得,今日对着苏公,怎就不能说了?
也好教那姓邵的莫再生了旁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