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模糊记得,史料中,提到过曾布有个养女张氏,在内廷做到品级相当高的女官。
而且,野史还添了颇有桃色意味的一笔,道是张氏与曾布相差三十岁、却成了曾布的情人。
现下看起来,年代和年龄都是对得上的,眼前这张氏,可是史料所载那人?
那日在西园,倒看不出曾纬与这张氏有何异样。
嗯,不对,我好傻。
姚欢暗啐自己一句。
如果这个张氏真的就是曾布送入宫中的耳目,她又怎会在公开的场合,表现出与曾家子弟的熟络。
只听张尚仪叹口气,侧头看了眼姚欢,问道:“这茶,如何?”
姚欢相信,在这老江湖的中南海大秘书面前,什么都别装。
何况她连装都装不像啊。
遂老实回答:“尚仪,我……不懂品茶。”
张尚仪眼中异色一闪,放下茶盏,盯着姚欢看了须臾,轻声道:“你这话,教我想起十五年前的自己。姚娘子,那时候,我住在海州,舅家有亲戚是做茶叶行当的,表兄常送茶饼来,煎与我饮,问我如何,我便如你这样回他。”
她站了起来,走到门边,吸几下鼻子,仿佛在享受晚风送来的桂花香。
“倘使他家不是做生意蚀了本,倘使他没有为了躲债逃去北边、饿死在饥荒里,此刻,我大约正与他在桂花树下饮茶,也不会再说出不懂品茶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