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对那些说三道四不理不睬呢?”
“那就相当于在人群之中过着离群索居的生活。”
陈劲松摸摸下巴。
“听着倒还不赖呢?”
老爷子开口说:“但也仅限于听着不赖,心智不坚的人恐怕无法适应环境的突然逆转,落差过大会使人产生对原有生活的强烈留恋感,即便你原本对它再如何厌恶,你总归是难以脱离它的,你是它的一部分,或者说它就是你的一部分。”
陈劲松问:“那您是怎么从城里跑出来的呢?”
老人洒然,“我对它再没有任何期待了,所以我想走就走了。”
陈劲松问:“难不成一个人会对他所厌恶的生活产生什么期待?”
“没有期待哪会产生厌恶?”
陈劲松不解地问:“难道我会对城里那些肥婆有什么期待?因为这个,我才看她们不顺眼?”
老人促狭地笑道:“当然,你希望她们都变得窈窕多姿,而不是过于丰满,过来人我懂你。”
小冷风摸了摸陈劲松的脸,像是肥婆冰凉的手。
陈劲松哆嗦了一下,勉强说道:“话是这么说,可这不现实。”
“但所幸还有这种不现实的期待给你吊口气。”
陈劲松哑然。老人笑了笑,说:“话题偏了,你和玄策继续说之前的事。”
陈劲松对着陈玄策说:“活人操心死人的事,这算什么事儿?”
陈玄策淡笑:“什么事也说不上,但好歹有了相应的传统。”
“不做就会烂掉,发臭是吧?埋地里挺占地盘的,那不如干脆扔海里喂鱼得了。”
年纪最大最接近死亡的老爷子干咳了两声。
陈玄策皱皱眉,“礼法不可乱。”
“活人干涉死后的世界,这不是乱了生死规律吗?”
“生死并没有规律可言,这只是个自然的过程。活人处理死人,就跟处理一块石头差不多,关键在于其中怀有的对死人的追念和哀悼。”
“死人又感受不到你的追念和哀悼,你追念他也不会有什么好处,干什么用?”
“求个心安。,多半是对自己的慰藉”
“得,又要来一遍了,咱换个角度吧。假如几十年后,你自然地老死了,那你希望有什么人会追念并哀悼你吗?”
“无益,一切从简。”
“但若是后人遵循什么礼法来对你的身后事大书特书呢?”
陈玄策洒脱地说:“身后名,任凭后人评说。生前事,尽心尽力足矣。”
“那我们尽心尽力地把劳什子礼法给废了吧。”
“莱克玛尼城会被自己人毁掉,然后重建,再确立新的礼法。”
“那也是以后的事了,不如我们就趁着自己还活着的时候,废一废?”
“弊端过大,殃及后世,这种事不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