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德曼愣住了:“不继续问了?”
法罗迪斯缓缓摇头,看向了紧闭的窗户,花窗玻璃上,正模模糊糊映着他自己面容。
当他得知艾萨拉居然荼毒自己人民时,他也一样充满无奈和无力,当他看到人民在跟恶魔的厮杀中饱受折磨时,他也一样对曾经敬仰万分的光中之光,充满愤恨。他决定必须要阻止艾萨拉,哪怕为此付出自己的性命,自己的一切。
“为他人性命踏入地狱,明明是高尚之举,为什么要被质疑诋毁?”
生活环境的差异,让古德曼一时难以接受这种直白却又由衷的称赞,尴尬别扭之余,连忙用玩笑似的语气缓解:“这话确定不是在说你自己吗?”
法罗迪斯原本还一脸惆怅,听到这番话,顿时止不住地大笑起来。看似爽朗的笑声在夜幕和封闭房间的衬托下,却显得格外寂寥。
好一会儿后,他终于渐渐平复,一边擦拭眼角一边说道:“哈,抱歉,有些失态了。”
“无所谓,不过我建议你早点休息,毕竟明天我们还得早起。”古德曼收回视线望向天花板,仿佛对刚才那一幕完全没有兴趣地平淡回应着。
此言一出,房间陷入良久的沉默,安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见。
古德曼听着旁边那从平静到激烈再到平静,如此往复的诡异呼吸,以及那令人发毛的注视。他终于忍无可忍,两眼一瞪挺身而起:“大哥,你要是想趁我睡着了做些什么,不如直接给我个痛快,一声不吭死盯着我作甚?”
法罗迪斯虽然是个老实人,但身为上层精灵,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一扭头就明白了他这话里是个什么意思:“咳咳,你放心,我没有那个癖好。我只是在想,以你的口才,既然都让库塔洛斯松口留了后路,那还能不能让他再帮点忙,最好能带队随行,转移艾萨拉和永恒卫队的注意力。”
“洗洗睡吧。”古德曼毫不客气地打击道,“黑鸦堡垒可是军事要塞,任何行为的性质都会被无限放大。除非有一群恶魔从辛艾萨莉的方向杀过来,那库塔洛斯想不出兵都不行。可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法罗迪斯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才会一次次在脑海中构建可能,又一次次推翻。不过这会儿听了这小子的话,他这才无可奈何地彻底放弃,缓缓闭上了眼睛。
是啊,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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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凌晨,两位施法者同时从冥想状态中脱离,可让他们如此默契醒来的,并不是约定好的时间,而是,窗外嘹亮的号声。
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