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救回他,少年干干净净的一张脸,眼中却阴鸷万分。他说他叫阿七,因为在兄弟中排行第七。
后来杏粼才知道,他口中的兄弟不过是与他一样刀口舔血的杀手罢了。
故事发展得俗不可耐,只不过话本里的一男一女这会子都换成了带把儿的玩意。
朝夕相处的二人情愫暗生,但是谁都没有开口。
在那个年代,男人与男人交好岂止伤风败俗,那简直是比瘟疫疟疾更叫人避之不及的洪水猛兽。
医者难自医。
阿七问他,愿不愿意跟他远走高飞,杏粼犹豫着摇了摇头,抿着唇不敢看他。
“我的父母兄长都在这儿,你叫我如何跟你走?”
“你说的对,你说的对!”阿七兴奋地抓着他的手腕,放在唇边亲了亲,“我这次回去就把事情都处理干净,我再也不过那种日子了,你等着我好不好?”
杏粼说不出“好”字,阿七却浑不在意:“你一定要等着我,我很快就回来。”
而他所谓的很快却足有半年之久。
不经历些伤筋动骨的痛苦,又如何从盘根错节的人生中拆离出来。阿七九死一生地离开组织,可等他回去找杏粼时,他却不见了。
他们举家搬迁,不知去往了何处。
等阿七找到他的时候,却正是杏粼大喜的日子。
喜堂之上,高朋满座,佳人在侧,烛影摇红。
“是他们逼的你?”阿七红着眼问他。
“不是,从来不是。”彼时的杏粼远不如后来老练,他心乱如麻,更生怕对方说出些叫他难堪的话语,可正是他徘徊犹疑的态度,彻底激怒了阿七。
阿七拔出长剑,满门屠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