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传来脚步声,栖迟顶着一身风雪推门进来,判官纳闷了一下:“哟,杏粼什么时候能使唤动你了?”
“替下赔罪呢。”栖迟好事做到底,将药倒在碗中端给了他。
判官从躺椅上坐起,额上还冒着虚汗。
“介意我坐会儿吗?”栖迟没等判官点头就自顾自挪了一条矮凳,捡起火盆边的火钳扔了几颗木炭进去。
汤药正热气腾腾,熏得眼镜片上蒙了薄雾,判官看着眼前模模糊糊的场景,笑道:“你这大长腿坐着不憋屈吗?”
“还成。”栖迟搭腔。
判官好半天才把一碗药灌下去,又花了好半天把苦味冲淡,完事后开始忘恩负义地吐槽:“都多少年了,杏粼配的药还是那么苦。”
“良药苦口。”栖迟把新炭埋进灰里,“谁叫你不爱打针挂水吞布洛芬。”
“现在的人人鬼鬼都被惯坏了。”判官又开始忆苦思甜,“你说放在我们那个年代,一碗苦药都难求。”
“我们的年代?”栖迟轻嗤了一声,“我可不知我是哪个年代的。”
判官尴尬地笑笑,又躺了回去。
“大人,你是明朝生人?”栖迟问。
“非也,宋朝中人。”判官闭着眼慢悠悠道,“也是在前任判官手下打了几百年的苦工才有了今天。”
“哦。”栖迟默了一阵,又问,“前任判官呢?”
“功德圆满投胎去了。”大概是喝了药,屋子里又闷热,困意渐渐袭来,判官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有些稀奇,“你怎么突然问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