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殿内阴气森森,牛头马面分力两旁,第五殿阎罗正襟危坐在屏风后面,手指一下一下敲击着案几,将原本就诡异严肃的氛围衬得愈发紧张。施灿不敢抬头,只敢偷偷瞟一瞟身边的死鬼老大,栖迟倒是淡定,一点儿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栖迟这会儿倒不是真淡定,只是一直在思考原委。他先前同施灿说的话并不是唬他,身为魂差却放任汪晓燕的鬼混胡作非为,兹事体大,但最多不过是革了魂差一职,再扣些功德赶出酆都城,更甚者受些皮肉之苦罢了,可无论如何都不该闹到阎君这里。
简单来说,事情不大,施灿不配。毕竟除开地府年会栖迟也没见过阎君几次。
“哥,栖哥。”施灿是个识时务的怂蛋,这高深莫测的殿内只这一个熟人,就算让他叫爷爷估计都能同意,他胆战心惊地咬着牙用气声问救命稻草,“我们要不要跪下呀?”
“们?”栖迟毫不避讳地看向他。
“那我单独跪吧……”
“不必跪。”
施灿还没来得及动作,屏风后头就传来了沉闷厚重的声响,跟自带混响效果似的,居然还特么有回音。
等施灿反应过来是阎君在跟他说话时,他二话不说腿软跪了下去。
栖迟:“……”
牛头马面上前架起他,颇嫌弃地翻了几个白眼。施灿只感觉自己两股战战,不尿裤子已经是最大的勇气,在他根深蒂固的观念里,见阎王基本自己也就完犊子了,虽然现在的阎王于他而言不过是公司的CEO。
“你上前一步。”阎君吩咐道。
施灿不敢怠慢,但又不知是该跨扯蛋的一大步还是娘炮的一小步,最终取了个中庸之道,迈了个标准的稍息立正齐步走。
“本座当是生了什么三头六臂通天的本领,也敢几次三番惹是生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