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了又去,黑漆漆的屋子里就剩下施灿一个,墙上挂着一家四口的合影,相框积了灰,那时候的汪晓燕还穿着校服笑得阳光灿烂,那一刻,施灿只觉得讽刺无比。
重男轻女的家庭毁了女孩的一生,区区两万块钱买断了她的一条命,死后还要被诋毁成精神病。
加害者与吸血父母狼狈为奸,肇事司机一逃了之,那个雨夜里唯一的好心人被污蔑成了冤大头,这太可笑了。
下午五点十分,汪晓燕的遗体被盖着白布穿戴整齐地运了回来。村里的习俗,尸体火化前都需要在家中停尸几晚,门口放起了鞭炮,主理丧事的老人戴着草帽敲着锣全村走了一遭,讣告迅速传开,不一会儿,汪家矮屋前就挤满了人。
有吊唁,有慰问,有窃窃私语。
“晓燕多懂事的小姑娘,可惜啊。”
“老汪他们家少个赚钱的人,以后可更苦咯。”
“说是车祸死的,能赔不少钱吧?”
“哪有啊,我刚刚听人说,老汪和刘军带了一伙人把那司机堵了,司机年轻哪有什么钱,银行卡里拢共也就三万块。”
“咱们村还属刘军有本事。”
“谁说不是呢,司机不肯掏钱他就不放人走,车也扣下了,那一车货都压着呢,司机也没办法。”
“不过三万块便宜他了,要真打官司起来,赔得更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