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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颗被砍断的脑袋,从尸体上脱落,咕噜噜滚到地上……

独臂士兵愣了一瞬,然后痛苦的抱起他的头颅,死死抱在怀里,丝毫不顾及那些半凝固的鲜血粘染到衣裳上。

“大哥,大哥你怎么死了啊!你还说要保护弟弟呢,弟弟还等着你呢!啊啊啊啊!”独臂士兵发疯似的哀嚎。

尸横遍野的土地上,一个悲痛欲绝的残疾士兵抱着一颗亲人的头颅痛哭不止。

这场面无比恐怖,却又一点都不恐怖。

他抱的是他的亲人,是他上战场时还亲热的叮嘱他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亲人。

那是他的亲哥哥啊!

泪意翻涌,即便是最铁石心肠的人,此刻也不禁泪目。

但志愿军们流不出眼泪,仅仅来到战场半个月,他们的眼泪已经流干了。

无论心中再如何的悲痛,他们也只能压抑下所有的情绪,去拯救那些精神比他们更加崩溃的人。

独臂士兵被两名志愿军强硬的拉起来,那颗头颅被放回到尸体身上。

“节哀顺变。”志愿军简短的安慰,更多的话语他们已经说不出来,说出来也没用,没有哪种真切的悲伤可以被言语安慰。

独臂士兵却接受不了这一切,他泪流满面,哭到哽咽,失去了浑身力气,数次滑倒在地上:“大哥、大哥……该死的凉国!可恶的凉国!”

他大声的哭喊:“那些畜牲,要不是他们两年前抢了我大哥的女儿,大哥根本就不会参军,他只是想给女儿报仇啊!他只是想报仇啊!大哥,我的大哥啊!”

他伸出三个手指,颤抖着向志愿军比划:“我大哥的女儿,才十三岁,他们三十多个人,三十多个畜牲啊!为什么他们不死,为什么是我大哥死……啊啊啊啊!”

他哭着,然后跪了下去,以头抢地,狠狠的磕着地面,好像这样才能发泄心中的痛苦。

志愿军深呼了一口气,强硬的把他拽起来,半拖半抱的重新送回来医疗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