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掌柜见她语气平缓、不卑不亢,心中微微安定,虽还有几分疑虑,但也点头应了下来。
没办法,他实在太需要这笔钱了。
几人去了一家不大不小的茶楼,路上有人认得唐掌柜,不免要调侃他几句,这使得唐掌柜的脸更黑了。
而跟在他身后的女孩,只要看见别人调侃自己的父亲,脸上就会忍不住露出自责又痛恨的表情,她低着头紧紧跟在父亲身后,一言不发。
竹凌将这些都默默看在眼里,并未做声。
等到了雅间坐下来,竹凌给他们各自斟了一杯茶,然后徐徐问出问题:“唐掌柜可是得罪了什么人,才让这生意做不下去的?”
唐掌柜愣了一下,然后叹了一口气:“不瞒小友,我就是得罪了同在南市的严记分号粮铺,这才被针对的。”
他说的这些,这就是邢彬没打听出来的消息了。
邢彬猜测唐掌柜的铺子应该是被竞争对手搞坏的,但睦洲府的粮油铺子那么多,具体是哪一家,还真不好一下子就能打听清楚。
竹凌微微讶然,装作不知情一般问道:“不是说严家当家人是个明理的吗?他家的铺子还敢这么乱来。”
唐掌柜摇摇头:“严鸿泰是个明理的,我虽没与他做过生意,但也知道他在业界的口碑极好。
但他好,不代表他的亲戚们就全都好,这南市的粮铺分号,由严家的一个偏房侄子看管。说来难以启齿……”
唐掌柜看了一眼静坐在一旁的女儿,面色沉重:“我这小女,自幼性子活泼好动,女红针线没学会多少,翻墙上树比谁都溜,活不似个女娃,倒更像个男娃。
尤其是算学和经商,比她几个哥哥都更有天赋。
我常想,她若是个男孩,我也算后继有人了。
可她偏偏是个女孩,又不甘困于内宅,她娘又惯着她,整日里出去胡跑,生生惹出这样的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