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九歌的脚步不由一滞。
宁淮本在安静倒茶,抬眼看到穆九歌,手便抖了一下,茶水顿时溅在手背上。他很快起身,将手藏进衣袖中,俯首行礼道:“尊上。”
穆九歌看得皱眉,下意识拉过他的手查看。她动作幅度比较大,于是宁淮的衣袖滑了下去,露出了白皙清瘦的手腕,以及腕骨上层叠的咬痕。
穆九歌:……
宁淮身上一僵,另一只手一瞬间攥住了桌角,手指微蜷。
穆九歌默默松手,丢了瓶伤药给他。
宁淮也松开了手,仍是低着头,端茶给穆九歌:“我知道尊上不爱喝,但宿醉伤身,您多少喝些。”
穆九歌已经适应了他时而莫名其妙的言行,没说什么,只是神色复杂地接过,一饮而尽。
“此事……是属下心甘情愿,与旁人无关。”宁淮道。
穆九歌没想到宁淮对沈非衣的态度这么快就转变了,不知之前两人究竟聊了些什么。看来,这沈非衣果然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穆九歌出言试探道:“沈非衣再次提到,要我去第三域。”
宁淮点头,神色认真:“他也与属下说过,属下觉得他的话不无道理。属下也十分担心,戾气若始终只能如此压制,而不能根除……属下怕它最终会彻底吞噬您的理智。”
说到最后,他抬头看着穆九歌,眸中忧色深沉。
宁淮才是每一次都直面着她的疯狂暴戾的人。他这样说,只怕也是察觉到了什么。
穆九歌思考着他们的话。
其实最近这段时间,想到天虞山,想到鹿实,她心中总会闪过几分异样。
既然她这样横死的都复活了,那莫名消亡的鹿实他们……是不是也有复活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