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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明白他为何这样小心待我,他就怕我一口血或者一口气上不来撒手人寰。可此时此刻,我也一口气没喘顺,不等他回答,光着脚直接跨下床,气呼呼的开门出去。

要换做寻常,我使小性子,冰天雪地的怕是连房门都不一定出得了。今日我的语气不似平日软绵,恐是震慑住了他。

从踏出房门那刻我便后悔了,外边也是真得冻人,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寇昔年迟迟不出来追,我又拉不下脸再回去,只得退一小小小步,走得稍微慢些。这样的话,即便是他反射弧再长也该追出来了吧。

可是,没有。

直到我挪到偏房,推开门,踏进去,合上。黑漆麻乌的院子里连鬼都没见着,更何况惹我生气的寇昔年。

靠着房门我一动没动,身上的热气早被寒风掠夺干净,冷着我也不动,倔着性子跟自己,跟冷风,跟没人的院子怄气。

眼泪何时滚下来的我不得而知,鼻子也不酸,就是心口闷得厉害,比我整日吐血的那段时日难受许多。

我暗暗后悔,为何放着寇昔年暖呼呼的怀里不躺,干站在这个连炭火都不曾摆的偏房,寇昔年又为何快半烛香了也不来哄我。

坏死了。

越想越不服气,我就想偷偷看看他到底是睡下了,还是有意晾着我。带着好奇跟委屈,我拉开偏房的门。

尽管我见过鬼差陌什,门口杵着不动的人也将我吓得不轻。寇昔年望夫石一般立在我的门前,我在里边挨冻,他在外边顶寒风。

他不仅坏,还傻。

在我还未反映过来时他将我整个抱进怀里,压得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