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子指着她,道,“可是,我若做了你的发财工具,她该怎么办?”

梅之洲用死人的衣衫擦净刀口的残血,“毕竟是我的孩子,你想怎么办?”

竹子的脸色透寒,嘴唇因残酷而抿成一根线,“我娘……不,朱玉婷教会了我很多东西,其中有一句便是,不择手段。”

二十出头的少年郎,已然能说出凶残至极的言辞,令人不寒而栗。

“好吧,”梅之洲转移视线,绝无留恋道,“我现在需要处理这些尸首,□□乏术,所以不能很好得保护自己的骨肉。”暗示意味甚为明显。

竹子也不说二话,一把扛起鱼尾乏力的梅子,哪里来,又钻往哪里去。

“竹子哥……”找回说话的力气,梅子开始低声抽噎,她的命途多舛,才相识的亲爹,竟毫不在意自己十几年来的磨难,眨眼便要自己的性命。

还有,竹子……她以为他在悬崖间的举动,会是一种冥冥中的善性。

然而,竹子一把捏住她的眼睛,足以捏碎她的眼眶,直痛得她连一滴眼泪,都掉不出来。

走到河塘边,仍是小时候的那个保留残忍记忆的地方。

竹子道,“梅子,人的本性是最不会改变的,就像你爹,就像我,就像死去的朱玉婷。”

一把将人撂入池塘中。

噗通!

直到水面间恢复平静,梅之洲才从身后阴暗的树丛中脱身而出。

“啧啧啧,”他道,“我毕竟连一日都没养过她,这女儿就跟捡来的一样,毫无牵绊,而你们自小一起长大……”

竹子明显又厌烦起来,“我的恶与你的贪对等,所以天下乌鸦一般黑,谁也不必笑话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