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九最不想看见的就是他的脸,何况他根本没脸。

上官伊吹命他将舟停靠在远处,似也不想让二人见面,草木中缓缓走出一个体着连身白袍的男子,巨大的帽檐遮盖着男子的全部容颜,双手合十于胸前,对着上官伊吹恭敬而拜。

细观,白袍上淡淡绣着繁杂的曼陀罗花纹,袍内隐隐约约显露出身体线条,脸部则空洞洞的看不清明。

上官伊吹瞧戚九的贼眼睛,使劲往帽檐里睇,不由解释道“你眼前的塔,便是我所独居的破魔裸塔,而你眼前的人,便是侍候我起居的陀貘。”

“这座破魔裸塔,是座母塔,而你先前与东佛所见的,则是散布在整个北周的子塔,整个北周内共有一百七十六座子塔,而艳赤的母塔中,则有一百七十六个侍奉母塔的陀貘。”

“不知我如此一讲,是否满足你的全部好奇心?”

戚九畏缩,但忍不住冒犯,问“一百七十六个侍奉母塔的陀貘,难道没有各自的名字吗?”

上官伊吹散笑“他们不需要名字,只需要绝对的虔诚,对破魔裸母塔的膜拜。”

戚九哦了一声。

上官伊吹道“你身上的衣服全湿,让陀貘领你去沐浴更衣,尔后,我再寻你说事。”

目送戚九离开,才有慢慢朝轲摩鸠的方向走去。

轲摩鸠笑:“瞧瞧,我替你办了那么一大件好事,把人名正言顺地给你弄进鲤锦门来,你不设宴款待我,反而遣了一大群叽叽歪歪的小子去青云一水间缠着我,真是太可恶了!”

上官伊吹也笑:“不用啰嗦,今夜就叫你吃香喝辣。”

哼!

轲摩鸠道“我花大力气撬下来的银碎呢?你从萧玉舟的伤口里顺利抠出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