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他掂了掂手里的箱子:“你在里面塞什么了?怎么这么沉?”
冯周皱着眉想了一会儿:“可能是从15年到现在我认为有价值的参考书吧。”
他已经尽力把自己能拿出来的参考书都拿出来了, 但依旧剩了大概一半留在家里,一想起来就觉得心疼。
因为那个家可能他再也不会回去了。
手机“嗡”地震了一下,冯周拿出来看了一眼, 发现是冯青青的短信。
“下周我和你爸去离婚,你要跟谁?还是等法院判?”
冷冰冰的毫无感情, 就好像在和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说话。
冯周单手拿着手机,回了个“谁也不跟”, 然后把号码干净利落地丢进黑名单里。
“要是我就随便挑一个跟,”虞少淳靠在行李箱上说,“白吃白喝按月打钱呢, 就喜欢他那种看不上我又不能掐死我的无能为力。”
冯周笑了笑, 拉着行李箱向宿舍楼走去,轱辘擦着地砖滑过,发出“咯噔咯噔”的声音。
学校大门到宿舍楼有一段的距离, 两人也不着急,在梧桐树洒下的余荫里慢慢走着。
这两天已经有学生陆陆续续地返校了,冷清一个暑假的校园气氛慢慢活络起来,男生们在操场上打篮球的声音透过风被送到耳边,又倏地滑走,消散于远方。
蝉鸣和夏初相比已经减弱,带着几分挣扎的意味趴在树干上哀鸣,似乎在宣告夏天的逝去。
冯周眯起眼看向远方泛着白光的柏油马路,忽然说:“之前怎么没发现这条路这么长。”
“所有事情都可以应用相对论,”虞少淳说,“比如我不拿东西就身轻如燕走路带风,而如果我觉得手里这个箱子好他妈沉,就一定会觉得路很长”
冯周挑眉看他:“那你把箱子给我,我自己能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