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里人不会管我,他们巴不得我去死,我死了他们就解脱了,就能有自己的生活了。”
冯周再也没法维持之前在杜白梅面前不堪一击的镇定,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受伤小兽般的呜咽。
他好像有雷霆般的愤怒要嘶吼出来,可最后又只剩这一声呜咽。
“为什么不跟我说?”
冯周摇摇头,不说话也不哭,紧紧咬着唇,似乎在克制着无法言说的悲伤。
“我是你男朋友诶,”虞少淳说,“你这样我也会很难过的。”
“对不起。”
虞少淳叹了口气:“那今晚到我家住一晚吧?我爸妈不在,你放心,不会尴尬的。”
虞少淳家的那几座小楼依旧被烟火气包裹着,楼下嬉闹的小孩多了起来,大爷们摇着蒲扇,二极管收音机里单田芳的评书又换了新一章节。
他领着冯周上楼。楼道里的灯好像坏了,有一搭没一搭地闪着,耐心似乎随时都能告罄。
“你帮我摸一下钥匙,”虞少淳说,“你看看在左边的口袋还是右边。”
冯周应了一声,伸手去摸。
感应灯“噼啪”响了一声,彻底宣告罢工。他就着一片黑暗伸手摸索着,没摸两下就听见虞少淳倒抽一口凉气。
“小冯同学,不要随便乱摸。”
要求真多。
冯周摸了半天才找到他那一串钥匙,问道:“哪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