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少淳叼着自己那根巧克力味的,含糊不清地说:“生活够苦了,吃点甜的调剂一下。”
“我……”
冯周突然下定决心般开口说了第一个字,然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虞少淳耐心地等他继续说。他觉得关于家庭的事可能是冯周心口上的一道脓疮,揭开需要很大勇气。
他轻轻哼着那首叫《克卜勒》的歌,一口口咬着手里的雪糕。
“刚刚那个傻逼是我表弟,从小被他妈按着头和我比这比那,比出心理阴影了。小学初中我们都一个学校的,就他天天散播谣言说我是孤儿让我被全班孤立。”冯周轻声说。
虞少淳等了半天也没有下文:“没了?”
“没了。”
“不是,”他满脸费解地看着冯周,“这就完了?”
冯周微微侧脸看着他。
虞少淳愣了一下。
他在冯周的表情中莫名读出了几分悲哀,好像他的身体只是一副躯壳做成的监狱,有一个孤独的灵魂被囚禁在里面,发出沉默又刺耳的求救。
“如果一个人想反抗,却没有勇气反抗,怎么办?”
“那就鼓起所有勇气反抗,”虞少淳说,“我小时候也没这么自由,都是和爸妈斗智斗勇出来的自由。”
冯周无声地笑了下:“我不聪明,没你那个脑子。”
他仰着头看向已经沉入暮色的天:“我反抗不了,我出不去的。至少你爸妈还爱你,我”
冯周说到这里忽然停住,没再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