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驷沉默半晌,问他:“冯宝,你是真把我当傻子还是觉得我好骗啊?”
冯周一直在酒吧待到晚上九点。这是娱乐场所的黄金时段,酒吧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他觉得不好再占着人家的座位影响生意,收拾东西就要走。张秋爽叫了一辆车,把他送到酒吧门口,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明天再来啊。”
“谢谢阿”
“姨”字被一阵“叮铃咣当”的声音淹没,他和张秋爽同时抬头,就见一个膀大腰圆的酒客跌跌撞撞从酒吧门口出来。他扶着装饰精美的栅栏低下头,酝酿了一会儿后“哇”地吐了一地。
张秋爽脸色一变,倏地转身,杀气腾腾地冲了上去,揪着酒客的衣领往旁边不知所措的保安手里一扔,破口大骂道:“喝喝喝,大喜他妈吃面一点数没有,喝成什么鬼样在老娘门口吐,一会儿按着你的头全给我原封不动的吃回去!”
陈驷在旁边的窗户探出个头,可怜兮兮地对冯周招招手:“冯宝,明天的义工活动别——忘——来——”
本来还在看热闹的冯周立刻扭头上车,动作干脆,毫不拖泥带水。
二十分钟后,他带着一身汗站在家门口掏出钥匙。
门里忽然“咔嚓”一声惊天巨响,然后是女人歇斯底里尖叫的声音杀过铁门穿透了他的耳膜:“天天催我妈分房子分家产你是不是盼我妈早死?要不你死了还我个清净好不好?!”
“你们女的就是见识短成不了大事,累死累活赚的钱有老子多?吃老子的用老子的还挑三拣四上了,自己废物还好意思说老子?”
“别扯我们女的你们男的,大肥肚子地中海瞎了眼我才跟你,要不是还有个孩子我早他妈和你离了!”
他开门的手顿了顿,慢慢放下。
又吵起来了。
他把额头顶在门上,深呼吸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把钥匙插丨进了锁孔。
里面正在世界大战的两人齐齐静默着看向家门,冯周拖着脚步进来,把门关上,看都没看一眼地上的一片狼藉和两个满目狰狞的成年人,径直进了卫生间准备洗澡。
洗发露没了,沐浴露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