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是不是你的心也碎了?”她笑道。
“你这小姑娘,莫要说些有的没的,快想想办法,看看咱们能不能早些离开这是非之地。”我搔了她光洁的下巴嗔道。
她捂着嘴,细声地笑了起来。
众人皆绞尽脑汁地为三公主想着好听的名字,以得楚王的青睐,芈苏又挡住了芈亥的视线,自然也不会有人注意到我与芈炎。
我十分感谢芈苏转移了楚王和芈亥的注意,让我和芈炎得到片刻喘息的机会。
少时,芈炎叫来了服侍楚王的侍监,与他说自己身体不适,要早些回神庙去。
那侍监瞟了我一眼,却道:“郡主暂且等等,待老奴与王上秉明后,再送郡主离去。”
芈炎想要喝止侍监回到楚王身边,可却已然来不及。侍监迈着碎步奔至于楚王身旁,在他耳边细声几句后,楚王的目光便朝着我扫了过来。
我站在芈炎身后,吓得忍不住退了几步,险些栽倒于高台的阶梯上。
“可否是神殿的祭月累坏了翠缥,孤还想着能一睹翠缥的祭月舞,现下你身体不适,这可如何是好?”楚王忽而大声说起了话,打断了殿内那些还在为三公主名字而争论不休的诸卿们。
他们停了下来,皆向芈炎望去。
芈炎面色泛白,她咬着嘴角,不知所措地看着众人。
“臣听闻,陈国公主乃翠缥郡主的师父,不如让她来为王上舞。”沉寂至今的白素,忽而开口说道。
“臣也听闻这陈国公主的母亲,是当年宋国朝晖阁的凤娰,一曲问花舞惊艳八方,想来其女的舞姿也不会逊色。”妇嫔的家弟双眸晶亮,紧随着白素言道。
“方才妇太史还嘲讽于我,不屑于歌姬舞姬,怎地现下又原形毕露,对个故去的舞姬来了兴致?”孋中郎寻到了报复妇太史的机会,自然也不会放过。
“凤娰同你身旁的那些胭脂俗粉可不同,她的才情和貌美,可比肩任何一个诸侯国的君夫人,如若不是所托非人,也不会落得那般凄惨的下场。”这妇太史似是对我娘亲,有着深厚的倾慕之情,可凭他的岁数,倒也不像是个能与娘亲有过情谊的人。
“怪不得妇太史尚未成婚,原是有喜爱这半老徐娘的嗜痂之癖。”孋中郎反唇相讥。
妇太史被他的话激得面色发青,他侧目瞥见孋中郎身旁服侍着的妫薇,遂而不怀好意地笑道:“即便是嗜痂之癖也不如孋中郎的有悖常伦,偏爱人,妻,还甚喜舅甥共用一妾。”妇太史的嘲讽,犹如一道冰凌戳入孋中郎的心窝。
他卸下腰间宫绦,转身朝着妫薇抽去。
“母狗而已,岂非为人?”孋中郎说不过妇太史,便用妫薇来撒气。他牟足了气力,致使面上横肉抽搐。
妫薇先前被芈亥拽去了西暖阁,回到主殿后,本就衣衫凌乱,再受孋中郎这一番抽打,更是衣不蔽体,手臂和肩胛上的大片紫红淤痕登时暴露了出来。
我清楚她身上的淤紫是什么,连忙捂住了芈炎的双眼。
芈炎浑身上下颤抖不止,欲将掀开我护着她的手,朝妫薇而去。
我眼疾手快地拉住她,紧紧地抱她入怀。
“别忘记你答应过我的事。”我在她耳边说道。
她趴在我的肩膀上,极力忍耐着心中愤恨,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我见芈苏仍旧立于高台之下,便抱着芈炎跑下高台,将她交给芈苏,再三嘱咐他一定要紧紧抱住她,不要让她落地乱跑。
芈苏满腹狐疑地接过芈炎,向我点了点头。
随后,我行至殿中央,俯身而跪,掷地有声:“奴,愿为楚王舞。”
孋中郎停止了抽打妫薇,向我看来。想来他一定认出我是那日神殿之中,将他左眼砸伤了的人。
殿内霎时安静下来,众卿恭默守静,伴随远处翩然廊之中若有似无的丝竹声,楚王站起身,缓缓自高台而下。
他停在我面前,扯着我的手臂,将我于地上拽了起来。
他低着头,肃容满面地道:“如若你今日跳得好,孤便将你留在宫中做女御,如若你今日跳的不好,孤便将你赐给妇太史做舞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