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始至终都是一身黑衣,清瘦的少年身板逐渐变得结实,少年的稚气从他身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成年男子的冷峻,脸上的表情也从期待、渴望、失落、厌烦,愤怒、绝望,到后来,古井无波。

终于有一天,他扔下手里浇花的水瓢,走到景其殊面前,低声道:“鲛鲛,我好累,想去睡一会儿,我把洞府的钥匙刻在你的鲛珠上了,你要是想出门逛逛的话,就自己打开门走吧。”

……

景其殊猛然惊醒,他从床上坐起,眼泪不打招呼就涌了出来。

他伸手擦掉,立刻就有新的流下来,景其殊茫然地睁大眼睛,一边擦泪,一边慌乱地想。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哭,为什么会这么伤心……他刚才梦到了什么?

好像梦到了珩容。

梦里的画面像是被一只大手揉捏变形,很快,景其殊就不记得自己到底梦到了什么。

那种记忆硬生生被抽走的感觉痛苦极了,仿佛什么重要的东西被抢走了一样。

景其殊越哭越凶,他捂着自己的脸,泪水落在掌心,很快化成珍珠,争先恐后地从手指缝里掉出来。

守在外面的珩容听到动静推门进来。

他知道小鲛人爱哭,可刚才他不是入定吗?怎么会哭成这样。

修炼不顺?还是鲛珠出了什么事?

珩容快步走到床帐旁,掀开床帐往里看了一眼,发现里头早已掉了一被褥小珍珠,景其殊红着眼眶抬头道:“你别……嗝儿……看!本座……嗝儿……没事……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