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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邦政脱口而出,但紧接着就闭嘴了。

这时候大同国思想也算是深入士绅之心了,毕竟这是对抗君权的理论基础,承认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那么天启想做什么都是对的,士绅必须服从,哪怕他继续抄家分田地。但如果以天下人之天下作为理论基础,那么他就无权随意抄家,士绅们无论支持不支持地方自治,但这句实际上出自六韬的话却必须拿来。

因为这句话是保证他们田产不会被随意夺走的依据。

北方士绅也一样。

甚至这时候就连北方那些大儒如鹿久征,包括赵南星这些都已经开始公然鼓吹这句话,一些御史也开始引用,孙承宗在后面推波助澜,目的就是让天启习惯这句话。

然后形成默认的事实。

他们对付皇帝一向这样,比如士绅的免税,从朱元璋的只免徭役不免田赋,到后来的连田赋也免,再到一品万亩,都是这样一点点改变,甚至什么时候改变的都查不清。皇帝不可能把历时两百多年的政策如何演变都理清,别说这个,就连玉玺的演变都得朱国祯专门研究出来,以奏折告诉天启才理清。

以这种方式文官们可以轻易的通过漫长时间,让皇帝逐渐把对他们有利的改变,当做一直如此甚至天经地义。

包括现在对于天下的定义。

这句话本来就有,只不过重新解读改几个字而已。

先贤之言啊!

先贤所处时代,先贤说这话的目的,先贤说这话的本意,这个都不重要了,有这话就行了,当几十年过去换个一两代皇帝后,那就变成天经地义的了。

这样的例子多得是。

但是……

“啊,露出真面目了!”

杨信笑着说道。

“张知府,你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还说我谋反,我看你才是那个谋反的,天下者天下人之天下,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都敢说,你还是皇帝陛下的大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