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赵悯生有些倔强的别过头去,偷偷红了眼眶。
他没让小桂子跟着,而是吸了吸鼻子,一个人走进了那间密室,那里面没有窗子,暗的很。
赵悯生手忙脚乱的燃上一支蜡烛,却在重获光明的时候,不经意的打翻了桌上的一摞画像,纸张七零八落的掉在地上,画的却全都是一个人。
从开始时所画的喝茶,下棋,读书写字,到后面只剩下单一的背影,这些画像的笔触,赵悯生很熟悉,画中的人就更熟悉了。
赵悯生从来都不知道,谢渊究竟是什么时候,以怎么样的心情,偷偷的画了这么多自己。
将这些画一一拾起放好,赵悯生又在手边发现了一个小箱子,金丝楠木刻着精巧的花纹,谢渊平日里过的节俭,在谢府很少能看见这么精细的东西。
赵悯生小心翼翼的将那箱子打开,里面的物品不多,却一应摆放的整整齐齐,有他少不经事时生气摔断的毛笔,几年前用旧的香囊,写坏以后丢掉的字帖。
除此之外,便是一叠被整齐排列着的平安符,瞧着样子应当是在京郊的青石寺中求来的,那寺里香火很旺,每年都有很多百姓前去求签,谢渊会去也并不意外,只是赵悯生从来都没想过,谢渊会是个信这种事的人。
赵悯生轻手轻脚的将那一个个小布包打开,每一个的里面都放着一张小纸条,悯生安康。
笔触由青涩逐渐熟稔,最下面的因为存放的时间太长,纸张已经有些微微泛黄,字迹也不是赵悯生所熟悉的,看上去已经写了有许多年了。
这一屋子的东西,简直就像是谢渊的一个陈列馆,赵悯生看着看着,整个人忽然便有些颓了,视线一模糊,他便整个人捧着箱子跌坐在地上。
小桂子面色平静的站在门外,等着人出来,却猛得听见什么东西被砸到墙上一般,“砰”的一声,而后就是赵悯生撕心裂肺的哭喊与咒骂。
“谢渊!你他妈人都死了还不肯放过我!谢渊你王八蛋!”
自那以后,赵悯生就病了,没日没夜的发烧,病的起不来床,太医过来换了几次药方都不见好转,小桂子守在人身旁,听人昏睡之中所说的话,不是要水,就是谢渊。
赵悯生真的垮了,从心里垮的。
赵悯生从前一直不知道,谢渊这么做到底是在图谋什么,处处猜忌,处处忌惮,他防着谢渊防了那么多年,如今回头再看,只觉满目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