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语气微顿,举起手里的奖杯冲纪玦方向晃了晃,敷衍说:“恭喜他得奖。”
主持人不知怎的,从历来都相当配合采访的顾桓口中听出了他并不想深聊这个话题的意思,忙讪笑着打圆场。
而此时,不远处的纪玦听到顾桓毫无诚意的道贺,轻轻扯了扯嘴角,挑眉回望过去——那些网上都夸顾桓暖如春风的狂热粉丝们,知道顾桓私下里其实桀骜张扬又跋扈,根本就是一只气势汹汹的小野兽吗?
不,她们当然不知道——这个样子的顾桓,只有他见过。
俩人隔着黑压压一片的观众和媒体,传了一个只有彼此才能看得懂的挑衅眼神,漫长而喧嚣的周遭环境,似乎都在这个眼神中化为虚无,良久,顾桓和纪玦才错开视线,一个往台下走,一个沿着另外一条方向的过道,不疾不徐上台。
“让我们欢迎双黄蛋的另外一位得主,纪氏集团西湾省分公司ceo,纪玦先生……”
洗手间里,三个小时之前还各自在舞台上说彼此不熟的两个男人,正把对方堵在空无一人的安静隔间,就一个奖杯的归属权展开了激烈的肢体斗争。
顾桓一抬下巴,冲纪玦示意奖杯方向:“我已经拿了一晚上了,该轮到你了。”
纪玦面无表情地扫过那亮瞎眼的钛合金,冷声拒绝:“你没听到主持人说,一三五归我,二四六归你,周日送金店清洗——今天周六。”
“我大方,送你了。”顾桓对主办方的审美品位实在欣赏无能,弯腰捞过宛如小商品市场流水线作业的奖杯,没留意,还被亮光刺得眯了眯眼,忙扔烫手山芋似的塞给纪玦。
纪玦没接,两手搭在皮带上,准备拉拉链:“谢了,我不需要——顾小公子还不走,是要看着我在这方便吗?”
顾桓重新将奖杯放回原处,往门板上一靠,做出一副欣赏的样子:“纪总提醒我了,我刚才发现我忘记量你下面的尺寸了——你随意,不用害羞。”
“害羞?呵。”纪玦轻轻瞥了眼顾桓,手指不紧不慢地解开皮带,嗓音低沉,“顾小公子随便看,只要你把持得住。”
就在纪玦指尖已经拉开拉链,若隐若现地露出轮廓边缘时,顾桓的手机突然响了。
俩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俱是面露“遗憾”,随即顾桓一耸肩,接起电话。
是蒋立明打来的。
“顾哥,明天酒吧重新开业,”蒋立明话没说完,咳嗽了几声,又哑着嗓子道,“你可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