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僚的嘴角抽动着,恭维道:“侯爷高明,那人若是在意冯家,自然会出头,若是不在意……那就是碰巧了。”

……

冯有为觉得自己此生是半好半坏。

前半生多番应试不中,拖垮了家。

等孩子大后,妻子的劳作不足以养家时,他才幡然醒悟,然后靠着一笔字画在京城中谋生,竟然也能养活妻儿,倒也让他在闲暇时足以自慰。

他毕竟读过书,虽然只是个小秀才,也足够他把枪手的生意做到权贵家里去。

“泰宁侯是个要面子的人,那陈二弄污了画就罢了,为父再画就是了,你不该……哎!罢了,那两幅画就当是赔礼,泰宁侯府为父就不做了。”

他的书房很杂乱,许多空白画卷和半成品都堆在一起,入眼都是各种笔墨纸砚。

特大书桌的一边,瘦削的冯有为看到闺女低头难过,就微笑道:“怕什么,也就是意气用事罢了,如今勋戚的日子不好过,泰宁侯想来不会为难咱们家。”

冯霖只觉得胸中一股气在憋着,让她想哭。

“爹,他们太欺负人了。”

冯霖抬头,眼中红红的,却没有软弱之色。

冯有为笑道:“你从小就是个倔的,为父当年苦苦科举无果,还是你说家中已无余粮,这才让为父幡然醒悟。如今你大哥在读书,家中也颇有些积蓄,你还担心什么?”

冯霖气鼓鼓的道:“爹,那泰宁侯不知为何没追究了,不过还得小心些,权贵都不是好东西呢!”

“是啊!权贵好的少见。”

对于冯家这种家庭来说,权贵就是能破家的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