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回去跟张淙好好聊聊,我看这孩子心里不舒服。大过年的又过生日,真叫人心疼。”周平楠直皱眉。
“……知道了。”晏江何说完关门走出去。
晏江何满怀心思下了楼。他此刻实在琢磨不透张淙那混犊子揍性。瞧张淙这样,气性倒像撒在他身上。可电话是陶静仪打的,与他何干?
或许是因为张淙同他最亲近,才会对他耍性子?不都这么说么,“人”这玩意最易对亲近的人犯病。
但如此也白瞎。可怜晏江何还是越想越委屈。他走到楼下,看见车灯亮着,张淙坐在驾驶座等着他。
晏江何冷哼一声,一脑子阴阳怪气,正反骂张淙是“狗东西”。——之前碰上陶静仪的事还会钻他怀里讨抱抱,趴他被窝里撒赖塞,一副乖兮兮待人疼的样。这当儿尾巴长了,十九岁多长一截骨,竟能朝他瞎胡乱煽呼。
晏江何憋得慌,既没好气儿又疼惜张淙,板着一张脸上车坐好,活妥儿被缺德玩意亏了心肝。他想了想,之前也有这种情况——转学那次,他给云蕾送酒,张淙就对他不分青红皂白地乱撒火。
——啧,当真不是东西,闹个性的能耐进化显著。
张淙侧眼看晏江何,抬手拨弄了一下晏江何那边的空调风口。晏江何被暖风扫痒痒下巴,心里又哼一声。
他难得大发慈悲地问张淙:“你那电话,接了?”
这话问出来居然毫无气势,甚至能拿捏到一丝小心。晏江何隔愣眼珠,暗谇倒霉催,简直世态炎凉,他竟落得如此田地,堕落到轻言轻语哄孩子了。
张淙顿了顿,缓缓应道:“接了。”他说完把车开出大道,绷紧嘴皮没再吭声。
晏江何:“……”
晏江何不好问张淙电话里说了什么。但看张淙的样子,定没什么好对白。
晏江何眼观鼻鼻观心,发觉自己是越活越回去了。他以前骂张淙,骂够连篇出版都不用打草稿,现在越疼张淙还疼出罪过来,杵对方跟前看脸色却呲儿不动牙口。
而张淙的心里活动比晏江何的更完蛋。他的确是接了陶静仪的电话。可天知道陶静仪的电话并不能将他惹气成这样,他现在甚至想不利索陶静仪搁电话里是怎么说的,他自然也应得魂不守舍。
他是一门心思都在和某句话死磕——“太小了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