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乐认同地点了点头:“的确。”
“我不晓得他有没有告诉过你,但我也是后来打听了才知道的,”宋芸搁下筷子,颇为严肃地叹了口气,“他之所以辞职,是因为公司董事拿公司股份和设计所有权要挟他娶董事千金。”
公司股份对沈云淮而言自然只是身外之物,哪怕是天降横财无偿给予,他也不会要。可设计所有权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那是一个设计师的半分灵魂,以血为笔以灵感为画布,每一笔一线都是倾注心血构成的。夺走所有权意味着如同被拿走亲身孩子,这一点宋以乐是明白的。
沈云淮只字不提的过往,是维护了他作为设计师的半身傲骨,他从来没有放弃过理想与天赋,只不过换了个方式守卫尊严到底而已。哪怕生在中庭的□□凡胎,骨子里流着的,都是世界树孕育的血,伟大而壮丽。
吃过早餐后宋以乐在阳台照着暖阳,把和沈云淮的聊天记录从第一条翻了个遍,翻到了‘对方已通过您的请求’这条规规矩矩的微信自带灰字下方,是宋以乐发了一张图片给沈云淮,夸赞沈老板饭做得好吃,字写得也好看。
图片已经过期再也无法查看了,可宋以乐就是记得,上头写的是—— 春逝夏至,幸于相逢,人间四季,夏花欣喜,皆愿你所有。
那时候还未曾堕入情海,还未知春宵苦短,更无从窥探神明具象。虽然经常黏在一起过日子,可聊天内容依然丰富,柴米油盐,月升星落,他们都聊,哪怕不在彼此身边的这半个月也好似没有分开过。
看到最后,停留在沈云淮昨天后半夜发来的,塞纳河畔仰望过沐浴朝阳的巴黎铁塔。
宋以乐想了一下,给聊天框敲了行字,摁了发送。
“沈哥,我想你啦。”
第26章 凡人浪漫
沈云淮走出停机坪长廊时,冷空气扑面而来,H市的倒春寒持续了两个月迟迟未见离开的趋势,定下归途的日期的时候,宋以乐还千交代万嘱咐他不要穿得太凉快回来。
整整十四个小时的漫长飞行,九千二百九十一公里,沈云淮还没感到乏困,先把手机上头起先开启的飞行模式关掉,再点开微信。置顶的聊天框里,宋以乐换了新的头像,是安波大脸照,上缀着个小小的二,刚刚好卡在尖耳处,惹得沈云淮笑弯了眼。
点开,两条消息间隔着十几个小时,第一条是他上飞机以前,第二条是十分钟前——
“十三个小时二十分钟后见。”
“到了吗?”
沈云淮刚回了个“到了”,上头备注名字的宝宝二字几乎是下一刻便变成「正在输入中……」。等待宋以乐回复的间隙沈云淮环顾了眼临近午夜,却仍然灯火通明的机场,偌大可见停机坪的落地窗在低温下蒙了层白霜,指挥交通的工作人员变成了褒广地坪小小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