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又深又重,方知行在夜色中环顾一圈,问道:“远哥呢?”
“b组还没下戏呢,他现在过不来。”
“好吧。”
方知行兴致不太高,连呵出来的热气都变的很短促。
到了现场,陈华先带方知行走一遍戏,地上定了不少点,到哪儿该做什么一一交代清楚。然后他撩开方知行的羽绒服:“贴暖宝宝了吗?”
想贴来着,但是夏天的t恤太轻薄,一沾水就容易看出轮廓,方知行摇摇头:“没贴。”
陈华满意地应了一声,拍拍他的肩:“最后一场戏了,坚持一下,我们争取早点结束。”
洒水车开始喷洒,大雨如注般倾泻,路边上还放着三台强力鼓风机,把花坛上的小草吹的东倒西歪。
方知行脱掉羽绒服,裸露在外的手臂甫一接触空气就泛起鸡皮疙瘩,但他没表露出来,接过道具伞撑开,随着场记一声“action”闷头冲进了风雨中。
凌晨三点半的高级住宅区渺无人烟,这个平时连出租车都嫌远不肯开过来的地方,此刻在叫车软件上更是无人问津。
郁然艰难的单手举伞,他的t恤很快被暴雨沾湿彻底,狂风把伞骨吹到变形,单薄胸膛完全顶不住风雨,肩膀无意识缩紧到一起。
昏黄的路灯被水线模糊了光圈,杂乱无章的打散郁然投在地面上的影子,雨伞在手中脱力,旋即被大风卷走。郁然脚步错落的追了几步,被劈头盖脸的雨珠砸的面颊生疼,在冰冷的夜晚感到孤独和窒息。
他拿出手机,雨点顷刻间沾湿屏幕,发白的光刺穿瞳底,他突然发现失去程皓的自己宛若一头找不到出路的困兽,偌大城市,他可以依赖的那个人不在了,所以他在这里举步维艰。
一种近乎绝望的悲哀爬上郁然苍白的脸庞,他像是失去意志般与茫茫风雨共沉沦。
陈华举着喇叭喊了停,季钏一个箭步冲上去拿浴巾把方知行裹起来。
他冷到浑身打颤,又被工作人员塞进一个热水袋暖手。
顾不上干湿了,季钏怕方知行冻病了,直接把羽绒服披在他身上:“卿卿,我看你都觉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