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奉承,“那是自然。”
“说来与你们颇投缘,那便多说些吧。”老板见我奉承,心里不免得意,“听说京师还派了一个新的盐运司使来,你们从京师来,知道这回事吗?”
“我们不过是白衣,哪里知道朝廷上的事情。”
我摇了摇头,伸手捞起茶碗喝了一口。
山间的茶,聊以解渴,茶汤泛了白沫,入口也没什么味道,只在此时,恰好可以用来掩饰心虚与尴尬。
“嘿,我们几个按日期推了推,那盐运司使大概再过大半个月就要到了。”老板嘿嘿一笑,“朝廷上的人,岂不是走到哪里都要刮一层地皮吗?何况又是命官,自然仆从金银无数,方才有些怀疑你们,但看你们这穿着,虽然阔气,到底太清雅了些,车少,人也年轻,扯几句谎脸皮还红,到底不大像。”
我的心一跳。
我们方才句句扯谎,却不知这老板听出了哪几句?
既然认定我们身份有假,又何必说这么多呢?
“你们不是京师人吧——”那老板往前一探身子,指着青衿道,“他是京师的,但他不管事,管事的是你。听你的口音,虽刻意用了京话,但还是听得出福州那股子海虾味儿。”
我又捞起茶碗,一气儿把里头的茶连着渣子都喝尽了,才平复了心神道,“大爷,我只是从京师来,去投亲罢了,何曾说过自己就是京师人呢?”
“果真是去寻高士雯的?”
老板眯了眯眼。
“是,长在福州,京师求学,家道中落,得人指点,前来寻亲。”我拱了拱手,将姿态做足。
“哦——”老板回身坐下,“那你们得换车了,不过今天天色已晚,过不了落鹰山,不如在我这里将就一晚上罢。”
“不知为何这里的路与地图上不大一样。”说了半晌,却又绕回到最初的话题上,我示意青衿掏钱换车,“我们东西多,换了车怕是不好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