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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赫斯曼点了点头,身为一名被德意志国家主义洗脑的军官,为国赴死是不讲条件的。

“大部分俄国军官也会。”列宁同样点了下头,拿起克洛伊泡的咖啡喝了一口,“至于士兵,头脑发热的人也是存在的……据我所知,现在彼得堡市内有不少女人也被鼓动起来,报名参加了妇女敢死营。”

赫斯曼知道这些女人,她们和军官学校的士官生在历史上是临时政府在彼得堡最后的武力。在十月革命前夕保卫冬宫的就是这些人。

导师抬起头,看着赫斯曼,一字一顿地道:“而且,社会革命党和孟什维克在前线的士兵委员会中很有影响力。克伦斯基又在前线各处演讲劝说,想要鼓起士气。或许会有一场像样的进攻……”

列宁仿佛有些焦虑,赫斯曼和列宁认识了两个多月,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流露出这样的情绪。现在,布尔什维克已经将所有的反战力量凝聚起来,他们的人并不多,不足以推翻那个“大黑锅临时政府”。除非临时政府组织的攻势成为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这样原本支持战争的彼得堡卫戍部队士兵,都会倒向布尔什维克——要不然他们就得上战场去送死。

有了他们的支持,革命就会成功!

但如果临时政府打赢了呢?也不要什么大胜利,只要一场小胜,然后再让克伦斯基用那张能言善吹的嘴来宣传,临时政府的威信立即就会大幅上升。到时候列宁和布尔什维克就彻底没戏了!

对列宁来说,在野反战固然是唯一正确的选择,但同时也是一场赌博——俄国的进攻惨败,布尔什维克就是“正确的”,就可以借机发难。反之,布尔什维克就完了。

“奥托,前线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埃特尔也在这间客厅里面,和赫斯曼并排坐在一张松软的大沙发上,他仿佛也有些担心。

“是啊,最新的消息,德国和奥匈的军队正在调离东线……”斯大林也关切地问。他是和列宁一起来到的,目的看来就是想摸摸赫斯曼的底——由于埃特尔在瑞士说漏了嘴,列宁早就知道赫斯曼是德军大总参谋部派出的。后来赫斯曼在彼得堡机关枪第一团担任士兵委员会的主席期间的表现,也证明了他是一名素质相当不错的职业军人。

赫斯曼是知道“克伦斯基攻势”的,因为实在太逗逼,在后世知道的人不少。不过赫斯曼也只知道一个大概——克伦斯基废了老鼻子劲儿才组织起几十万人的攻势,不到10天就被德奥联军打得大败,此战之后俄国在前线的军事力量彻底瓦解。等到列宁同志上台时,俄国根本没有任何武力可以阻挡德国的行动。所以只能对德国予取予求……

也就是说那个差点坑死毛子的《布列斯特条约》实际上也有克伦斯基的责任!如果他不把俄军的老本拼光,德国多半不会这样逼迫列宁。

不过在《布列斯特条约》签署后几个月,同样的灾难就落到德国人自己身上了——革命让军队瓦解,使得抵抗无法实行,然后英法就把《凡尔赛枷锁》强加上来了……

如果俄国临时政府在二月革命后立即退出战争,那么德国就能提前一年发动鲁登道夫攻势——不是1918年春,而是在1917年春,这时美国甚至还没有加入战争,法国很有可能被打出战争!

可以说,正是俄国临时政府的牺牲,让英美赢得第一次世界大战,阻挡欧洲被德意志帝国支配。

赫斯曼轻轻叹了口气,他虽然知道自己没有足够的力量扭转德意志第二帝国的命运,但还是应该尽一切可能,为帝国争取时间的。一年是无论如何争取不到的,但是两个月还能试试看——就试着将十月革命提前到八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