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到的第一天晚上,就有几个小孩集体逃课,窜上树再矮墙上一蹬,就翻出学校海阔天空了。
结果第二天,教导主任把他们集体叫到操场上训斥,吼声传遍学校的每一个角落,然而这种最传统的教育方式收效甚微,罗子君站在楼上细细观察孩子们的表情,大家都是一副习惯了的样子,根本没什么人在乎。
在这儿驻岗的大四学生里有两个女孩,罗子君去的那天她们找到他说,前阵子上厕所她们发现有学生趴在矮墙上偷窥。
学校的厕所是独立于教学楼之外的,四面泥墙一砌就算是了。小姑娘觉得很羞辱,就去找校长交涉,校长不当回事儿,觉得是孩子们开玩笑,说是“农村的么啥文化,好奇看两眼,莫大惊小怪的。”
罗子君立马转头找到村支书,没想到他的说辞和校长几乎一模一样,觉得无伤大雅。
罗子君说:“这不单单是对我们老师不尊重的问题,好奇偷窥可小可大,往大了说,就像一个洞,小不补乱大谋,对孩子将来的身心发育相当不利。”
村支书陆陆续续又说了很多门面话,意思支教老师是我们的希望,我们全村肯定都尊重你们的,孩子的事儿回头我让爹妈也说说他们。
就把罗子君打发走了,也没什么具体对策。
这让罗老师意识到,这片与世隔绝的山脉,大部分人世世代代都在这里生活,摸不到外面的世界,这片土地、这个学校就是他们的全部,就像他老宅的的那口井,井口望出去的那片天就是他们从出生到死亡所能接触到的,所有东西。
所以他们更不知道自己的人生还有很多种可能性,往往在很小的时候,就被迫接受人生的结局,认为自己将来的生活就是这样的,更不可能理解知识改变命运是什么意思。
支教工作任重而道远。
几次交涉无果,罗子君就吩咐队里几个男生一起多长了几个心眼。
都城易今天放学,徐晨因为要加班就没去接他。
他出学校往外走的时候,觉得背后有辆车缓缓跟着自己。小孩很警觉,捏紧手机快走了两步,结果背后那车也跟上来,还按了喇叭。
一人从窗口探头出来,朝着都城易笑。
小孩还记得他,他是那天罗老师相亲时候一起来的,那个女人的弟弟,长得倒是不丑,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就是不讨喜,看着闹心,还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