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免提高几倍音量,“能因为什么?因为名声呗!你们就觉得天曌集团的前途,和咱们赵家世代的名声,被我这个儿子搞臭,却无视我真正的需求是什么!”

说来说去,又绕回老问题,敢情他那一大段的煽情白扇乎半天。

曾楼迦拽着他的西装,摇头示意不要。

赵登悠并不介怀儿子的粗鲁态度,依旧言辞文雅着,“没错,妈妈她确实害怕,因为咱们赵家搞坏名声的罪魁祸首,其实是我。”

“登悠,别说了......”赵文丽最怕丈夫谈及这个话题。

“没关系,让我说完。”赵登悠对爱妻微微一笑,“你妈妈真的太辛苦了,因为嫁给我这样一个醉心搞设计,而无心管理家族企业的人,她一个从小锦衣玉食的娇弱女孩,用单薄的肩膀挑起整个庞大企业,硬是把她柔软的性格磨得锋利无比。”

“再后来就是鸣凰楼坍塌事故,那个时候咱们全家都笼罩在阴影之下,也全都是你的母亲,她站在风口浪尖上保住我,保住了赵家。而她的身心承受了多少次人身攻击和辱骂,只有我这个躲在保护伞后面的无能丈夫最为清楚。”

“你妈妈也老了,她只是害怕因为你与小曾相爱的事情,媒体会不会再牵扯到鸣凤楼,到时候她还能不能再次抵御住风浪,保护我们全家。”

赵文丽禁不住热泪盈眶,“登悠,原来你最懂我,你真的最懂我......”

揽住爱妻,赵登悠继续说,“小铳,爸爸曾经设计了那么多著名陵园,没能把无上荣誉和自豪带给最亲爱的妻子和儿子,却在一次意外中,把你们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尤其是小曾,也因此遭受几次生命威胁。”

“所以......”

赵登悠看看妻子,看看赵铳,最后用慈爱的眼神看着曾楼迦。

“建筑师都是把生活盖进房子里的人,放入无尽的安全,温暖,与相亲相爱。”

“楼迦,”赵登悠突然转化了称呼,认真且缓慢,一字一句道,“你愿意用尽一生的努力和热情,给小铳盖好一间充满爱意又坚实无比遮风挡雨的房子吗?”

赵铳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纵使他紧绷神经忍住想哭的冲动,眼眶依旧扫着层层红潮。

“我学得就是建筑,”曾楼迦的声音颤抖不断,以至于整个纤细的身躯都泛动瑟瑟,“是的,我会永远热爱着赵铳。”

“迦迦......”

两个人紧紧的相拥在一起。

赵文丽看了丈夫一眼,“登悠,你真的想仔细,也确定吗?”

“文丽,你知道小铳有多少年没叫过我爸爸了吗?”赵登悠不无爱怜地摩挲着妻子的肩头,“他刚才又叫我爸了呢。”

小王子不是说了吗,因为是心甘情愿地沉溺,即使死亡,也无须被拯救。

曾楼迦与赵铳坐在院子的秋千上,一个紧搂着另一个,星光灿烂如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