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楼迦的老旧手机显示电量不足百分之十,找好充电器先充上,勉强给赵铳发条信息报平安。

跟张小严到校门口去吃麻辣香锅,两人满满点了一大锅鱿鱼虾鸡翅鸭血,正准备大快朵颐,建筑系学生会的几个干事恰好进来。

无巧不成书,曾楼迦跟班主任和系里请假的理由是在家养病,学生会长罗子轩见他抱着一大锅红油辣香的佳肴,笑得又阴且阳,支走另外几个人,自己坐过来套近乎。

“楼迦啊,你大病初愈就吃得热辣朝天,身体受得住吗?”

曾楼迦替他递双筷子,毫无所谓道,“吃辣子杀菌的,而且高烧退了以后,总觉得容易冷,吃点麻驱寒。”

“我突然发现你嘴叭叭的,挺能说会道啊。”罗子轩想起什么,又问,“那你什么时候动身去北边那所大学?”

曾楼迦手剥个虾,喂给狼吞虎咽的张小严,“这次交换时间安排挺急促的,可能下周就得到位,我今天下午返校提交相关手续。”

罗子轩叹口气,“你说你,我一直动员你加入学生会,总被你用各种理由搪塞,这回居然被塞去北方的大学,听说那边冬天刺骨寒冷,还经常下雪。”

“谢谢会长大人的关心,”曾楼迦不无调侃地笑了,“若要想,我到时候给你邮寄个大雪人呗。”

罗子轩发现他的微笑饱含莫名的甜美,不似以往的疏冷拒绝,而是发自内心的绽放着生命的热度。

曾楼迦潜移默化在改变,而这改变足令人见而陶醉。

罗子轩丝毫不客气,边吃边聊,“交换这事儿说不上不好,但也有很多不方便的事情,总之,楼迦,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就好好照顾自己吧。”

又想起什么,“N大居然能把你这样的学优生放走,真是瞎了狗眼,话说楼迦你这个学期就是请假次数太多,其他各科成绩都是顶尖的,模型大赛你也错过了,要不然这学期的奖学金非你莫属。”

曾楼迦笑笑,“你忘记了,我是跑校住宿,没有资格获得奖学金评比。”知道学生会负责计算每学期包括每年的学分总数,多嘴问一句,“戴远征今年应该能拿到国家奖学金吧?”

“他?”罗子轩叼个鸡翅,嘴里辣得呼啦啦吹风,“他有什么资格,学习成绩也不如你,况且被学生会捉住过好几次夜不归宿,不过他神通广大摆平了,要不然早系里通报处分他。”

“不就一次彻夜未归吗?”应该是跟林淼谈掰了那次。

罗子轩冷耻一笑,“楼迦,你太天真了。”

吃过午饭,张小严揉搓圆胀的肚皮,舌头细细品尝一下唇齿间残留的余味,中肯地回复,“一般吧,不如我的手艺精湛。”

曾楼迦摇头浅笑,两人往自家小区走时,一辆劳斯莱斯幻影停在小区外的过人通道口,戴远征背着包从车上走下,隐约跟开车的司机交谈几句,幻影车始才缓然离去。

曾楼迦催张小严回家收拾东西,自己守在小区门口。

等戴远征大步靠近的时候,横冲出去喊一声,“远征!”

戴远征条件反射躲他几步,再看是满面微红的曾楼迦,不由摸着鼻梁骨,一副生疏不前的状态,沉声问,“有事吗?”

曾楼迦被他突如其来的冷漠傲慢一刺,心生许多难过,好歹愉快相处一年半的时光,一起吃过多少苦就留下多少次傻笑,怎么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你究竟在生什么气?是因为我要交换去别的学校,所以你觉得我背叛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