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铳最近忙着跑实验基地考察,反正人不在学校,带着李勋然绝对没有问题,轻咳一声,走吧。

三个人一起往门外走。

对面戴远征也恰好背着包出门。

曾楼迦条件反射躲在后面,被赵铳扯过来拉在怀里,贴耳吹着热风,“别怕,你昨晚叫的声音很克制。”

曾楼迦重重踩他脚一下。

李勋然左右打量戴远征一步一步靠近,突然喊了一声,“余铮?”

戴远征顿了一步,继续走过来,浑身酒气难散,昨晚穿着衣服睡得,卫衣褶皱丛生,像是枯败的叶面,杂驳着细纹。

“楼迦,昨天不好意思,打扰你了。”他使劲地揉着头发,愧疚得眼睛都抬不起来。

李勋然又盯着他看了几眼,推赵铳一把,“你看这小子,像不像咱们十九中以前那个余铮?”

“这是我学长戴远征,你胡说什么!”赵铳不耐烦地回复,“再说上高中那阵,我除了能看见曾楼迦,咱们学校还有其他人存在吗?”

李勋然急跳脚,“那我呢!你失恋天天以泪洗面的时候,是谁把胸膛借给你哀嚎!”

天天,以泪洗面?

曾楼迦难以置信地盯着赵铳万年不变的厚皮脸,正一寸一尺在崩塌消亡。

李勋然简直出了一口恶气,搂着曾楼迦的肩膀,“我跟你说,你不是突然转学了嘛,他呀......他那条腿啊......”

“闭嘴闭嘴!!”赵铳的逆鳞被触碰了,大手一把扯住李勋然的身体,把他的狗头夹在胳膊底下,开酒瓶似的使劲摆。

李勋然嗷嗷惨嚎。

戴远征看他们互相撕扯,蓦地问“楼迦,你跟赵铳居然是高中同学?难怪他总缠着你。”

曾楼迦连忙解释,“我并不是故意瞒着你的,里面有一些隐情......实在是很不好意思说出口。”

戴远征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宽慰,“小事而已,不会影响咱们之间的友情,每个人内心都有见不得光的秘密,不愿说出口极其正常。”

他的目光飘忽向赵铳,蓦地一敛,“有个事情得跟你道歉,我昨晚喝多走错房间,好像把什么东西当成林淼狂砸了一阵,今早发现把你的模型给摔坏好几个,不然我给你赔吧。”

曾楼迦道,“没事儿,那些模型砸了还可以做新的,反正摆多了还占地方。”话虽轻松,他最喜欢的模型摆在隐秘的地方,不知道有没有惨遭荼毒。

中午放学,曾楼迦赶着回家看了一眼,戴远征酒醉应该是走错房,醉里朦胧进了学习室,里面个别几个建筑模型遭暴力拆解,虽然戴远征已经打扫过,但是墙上的壁纸残留着明显地坑迹,像小丑裂开的嘴。

曾楼迦全然不在乎这些小事,搬个凳子踩在制高点,藏八音盒的模型安然无恙地摆在架子顶层。

但始终像个定.时炸.弹般的存在。

八音盒被曾楼迦谨慎取出来,转手想扔掉,又觉得不可行,思来想去,最后把东西重新放进模型房间内,再用胶条细心地密封好。

愿一切秘密与不安,都能被藏得极好,永远不被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