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想咒骂一声该死。

就听曾楼迦清朗的声音唤起,“赵铳,别堵人家门,过来。”

赵铳抬头,街边高大的梧桐树荫下,曾楼迦修长的身影在耐心地等他,一两片早黄的落叶被秋风中的丝丝凉意摩挲着。

但夏天尚未远去。

曾楼迦并没有出手帮忙的想法,他凝视着赵铳一瘸一拐地走向自己,仿佛一切时光都能停滞不前。

过去的,现在的,未来的。

赵铳轻轻笑道,“你等我哪!”任何痛楚都是甜蜜的羽翼。

曾楼迦拿出石头,在柔白的掌心垫了垫,“你的模型假山没拿,我怕给你丢了。”

赵铳接过石头,那上面沾了曾楼迦的温度,挺烫手。

曾楼迦脱口而出,“你的腿……怎么了?”

“恕我直言,”赵铳明显很抵触这个话题,像一段不能被唤醒的记忆,即使他与曾楼迦面面相对,近在咫尺,绝不可碰触,“我的腿与你无关吧。”

好吧。

“拿好你的私有财产,赶紧上课去吧。”曾楼迦转头就走,即使赵铳喊了他几声,他都没有停下脚步。

曾楼迦也不知自己流畅的思维到底在哪里被打断过,让他梦游似的想了好多无关紧要的事情,一眨眼,一个恍惚,居然到了周六。

林淼约好的见面时间。

曾楼迦想起要进那个充满女孩子的X型教学楼,实在是很不好意思,顺水推舟给戴远征做个免费红郎,就把戴远征也约见一下。

没等几分钟,戴远征就和赵铳谈笑自若地走了过来,好比结识多年的挚友。

赵铳应该是刚运动完,身上穿着阿迪达斯最新款运动套装,两条裤腿拉至膝盖处,露出两条结实精健的小腿,他的脖子上挂着无线耳机,里面隐约播放着重金属音乐。

男人最有性感味道的时刻,就是运动之后,浑身散发出荷尔蒙气息的瞬间。

汗水湿润了他的金棕色发丝,被赵铳用手肆意抓在首后,露出饱满的额头和乌黑如夜的眸,挺直的鼻子还在微微促急地息喘着,连带着健壮的胸膛一齐怦怦跃动。

戴远征说,“学建筑设计每天累得和狗一样,恨不能跟床粘贴在一起,真佩服你能早早起床出去跑步。”

赵铳已经看见曾楼迦,不过没一直盯着,而是解开胸口的拉锁,露出线条分明的脖颈,“我在布里斯班早起惯了,那边的人崇尚运动,我也算是入乡随俗。”

“可你昨晚拉着我们宿舍的人打扑克到一点钟啊,这也是澳大利亚人民的喜好?”戴远征拍打自己昏昏沉沉的脑袋,“既然你家条件优渥,为什么不留在布里斯班。是因为什么?”

“曾楼迦!”赵铳直言不讳地喊道,“我们来啦!”

不请自来。

曾楼迦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酥了一下,过电的,别扭的,余味的,奇形怪状地在他平静的心脏里荡起一圈涟漪,极快又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