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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岱作为满清正白旗的军士,已经入关多次,几次回去都是满载而归,他喜欢这种军伍生涯,喜欢看那些汉民在他刀下挣扎哭泣的样子。不比旗中别的满洲兵,他还有一个能力,就是熟知汉语,也熟知汉人中一些迂腐作态。

针对这种作态,他也有一个出众的本领,就是扮可怜。汉人强调杀俘不祥,更容易动测隐之心。作为正白旗的哨探多年,他不是没有失手被俘过,但在他楚楚可怜的神情下,对方往往会怜意大发,好吃好喝的招待不说,还往往对自己失去警惕之心,让他逃出生天,最后回去报复。

便象昨晚那个女子……前两日他与两个哨骑分道哨探,竟遇到一群胆大包天的明军夜不收偷袭,两个伙伴被杀,他也同样被俘,就是在自己这可怜像下,那些明军将他擒获后,失去警惕之心。

最后被他逃离,引了几十个哨骑回去围攻庄子,那些明军夜不收被杀,擒获了一个活活折磨而死,还将一个夜不收的妻子擒来。分兵哨探后,于昨晚将她四肢钉在门板上凌辱,听着她的惨呼声,阿尔岱的内心得到最大的满足。

想起昨晚之事,阿尔岱全身突然冷汗涔涔而下,不知哪跑出的几个明人,如此厉害,他们十五个人,竟在对方五人的偷袭之下全军覆没。自己更身上受伤,被对方俘虏,看对方的攻势与兵器,还有他们的言语对话,这些明人,可是哪儿的明军?

他被捆在马匹上后,就仔细思索这个问题,他右胸上被劈了一刀,那些明人没有丝毫怜恤之心,根本没有为他包扎伤口的心思,昨晚还当众处决了一个俘虏,让他内心涌起不妙的感觉。

自己被劳劳绑住,逃跑无望,看来只余最后一个杀手锏,扮可怜了。

不过看这些明军的作派,也不知道行得通行不通。

他被捆放于马背后,一路颠簸,触动伤口,让他痛得死去活来,不知什么时候已是晕过去。等他醒来时,眼前大亮,已是天明。他发现自己被扔在地上,双目一扫,自己竟置身于一个山坡之上,也不知是在明国什么地方。

随后他又看到昨晚那几个明人,他心中涌起一股寒意,那几个明人正用残忍的眼神打量他,这种眼神阿尔岱很熟悉,他就经常在自己同伴脸上见过,便是面对那些明军与明人百姓时,想必自己也是这种神情吧?

阿尔岱当机立断,他挣扎爬起,眼泪汪汪的,正要嘶声哀求哭泣,却忽然听到旁边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声响起,一个阴恻恻的声音道:“把你知道的全说出来,就给你个痛快。”

阿尔岱一惊,对方说的竟是满语,还非常流利,明军中会流利满、蒙言语的,只有军中精锐的夜不收,这些人是明军。可对方只有五个人,为何如此厉害?难道是边口的明军尖哨?为何在大明内地会有尖哨?

与他说话的是一个四十多的明人,身上只是羊袍毡帽,很普通的明人百姓打扮。他的身材很高很瘦,特别是颧骨高高隆起,又一双三角眼,眉毛吊起,双目如毒蛇般看着自己,阴沉寒冷。

阿尔岱呆呆地看着这个明人,他被这明人看得毛骨悚然,心下恐惧感越来越强,一时间竟忘了说话。

见眼前这个清兵不回自己的话,强爷冷哼一声,他走上一步,抓住他的右手臂,反向一扭,卡卡的骨头声响,那清兵长声嚎叫,他的右手臂己被活活扭断。

阿尔岱凄厉地长嚎,右手臂断折,他所有的指望都没有了,就算侥幸逃出生天,他的军伍生涯也结束了。况且,眼前没有丝毫可以逃跑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