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有方向感。”纪延年低声说，“在太空或者这里，只要是无重力环境，都不能有方向概念。”

这是军部在专业训练时才会学习的基础理论，叶慕兮从未接触过，不由感觉新奇。

她点点头，若有所思道：“放弃分辨方向的惯性思维？”

“是的。”

纪延年的耐心出乎叶慕兮意料：“太空作战有一套专门的空间坐标。这里的话，你可以将球心视作空间坐标系的原点，然后用xyz的数值形容。不用太精准，大概数值就行。”

这是所有方法中最笨的一种，但却是最好理解的，而且比上下左右这种简单的方向准确很多。

“可我还是看不见通道在哪？我们头上……”叶慕兮顿了下，很快反应过来，“是这里的视野死角？”

纪延年点头：“对。所以你看不到。”

教学完毕，他朝叶慕兮伸手：“我带你出去。”

叶慕兮瞥向他钢筋铁骨的机甲手臂，莞尔一笑，“你不是不想理我了吗？”

纪延年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保持着伸手的动作。半晌之后，叶慕兮才听见他嗓音极低的说：“……没有。”

纪延年以为叶慕兮不愿意，便想收回手臂。叶慕兮则以为他是要走，伸去拉他。

两人都用了力，在无重力环境中，相互力的方向变得奇怪，他们相互握着对方的手臂，再次向背后的黑色弧面墙飘去。

叶慕兮很快就要撞到墙，纪延年迅速将手探出去。

巨大的机甲手掌像枕头一样，垫在了叶慕兮的脑后。

纪延年的另一只手臂撑住墙，抵消了这股力。

机甲上有很多锋利的刺凸，平时都是翘起来的，怕无意中伤到叶慕兮，纪延年控制了下，将这些刺凸全部收纳回去。

此时，他们的距离变得很近很近。

因为机甲阻挡，alpha信息素很稀薄，但随着距离拉近，又逐渐浓郁纯粹。

叶慕兮轻眯了下眼，仿佛见到一株芸香科的小树在她面前抽条，绿色叶片触到她的脸颊，泛起一阵痒。

距离很近，氛围太好，某些小小恶念随之冒头。

“你刚刚说，在这里是没有方向概念的，对吧？”

她扬起笑，弯成月牙的眸子似乎藏了坏心思，于是声音也变得缓慢清媚起来。

“那现在，能算是你躺在我身上吗？”

如果将他们背后的墙壁视作地板，那么的确是纪延年用身体压住了叶慕兮整个人。

而且他一只手扣着她的头，一只手撑在她脸颊边，不仅是躺在她身上，还像是抱着她将吻未吻的姿势。

不说还好，一说出来，太引人遐想。

纪延年的瞳孔猛地缩成一个点，被她赤|果果的调戏惊得立即向后逃。

两条坚硬的机甲手臂瞬间抽回，大约是用力过猛，连带着他半边身子也往后侧移。

叶慕兮连忙握住他的肩膀，将他拉向自己，纪延年原本是想推开她，但又怕伤到她，投鼠忌器，只好僵着身子，任由她动作。

在无重力的半空中，纪延年被她轻轻松松拉得更近，而叶慕兮因为自己这股力道，脱离了黑色墙壁。

失去支点，她又还没完全适应，整个人下意识的便依附在纪延年身上。

纪延年成了她的新支点。

他低头，看到她略带紧张的小脸，再看紧紧环抱着他腰部的双手，无声的叹了口气，只感觉太阳穴都抽动了几下。

冷峻五官下似乎藏着无奈，纪延年忍住扶额的冲动，伸出双臂，小心翼翼的扶住她的腰，帮她攀着自己的身体稳定下来。

机甲外壳非常坚硬锋利，叶慕兮抱着他，柔软的皮肉接触的全是钢筋铁骨，有些地方硌得她疼。

她下意识抱怨：“你变得好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