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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德兴虽然没有去过天竺,也没有研究过印度教和印度佛教,但是他身边也有一个空行母哈妮波罗,是达玛波罗的堂妹。能当上空行母,光靠脸蛋漂亮身材婀娜还有从小严格训练出来的技术可不行,还得精通佛理——她们可不是一般和僧人欢爱的女子,而是自身拥有极高的修行,能够通过欢爱提升道亨,在欢爱过程中同佛进行精神交流的女修行者!所以空行母哈妮波罗对天竺佛教的情况和规矩,都是非常了解的。

正是通过和她的交流,陈德兴才得以设计出了一个马马虎虎可以用来限制天竺贱民人口增长速度的佛教制度。

首先就是今世修行,来世提升种姓的理论。根据婆罗门教的规定,贱民是“一生族”,没有来世。只有婆罗门、刹帝利、吠舍三个由雅利安人繁殖出来的种姓才是可以投胎转世的“再生族”。因此通过今生修行获得来生转世的权力,对天竺贱民而言是有一定吸引力的。

其次则是僧侣之间不可平等。根据婆罗门教的教意,婆罗门种姓者生来就是僧侣,首陀罗、达利特种姓者根本没有成为僧侣的资格。而在天竺佛教中,虽然婆罗门、刹帝利和吠舍三个种姓都可以出家,但是首陀罗、达利特种姓者依旧遭到排斥,到了波罗王朝时代基本不能出家修行了。

现在陈德兴想让天竺贱民们有资格当和尚尼姑,当然得将他们和高种姓的僧尼区别对待——在天竺,僧侣是高高在上的老爷!要把贱民和尚当老爷养,陈淮清这个国王非破产不可。

因此陈德兴想让高种姓的僧尼居住在华丽的寺庙上院之中,可以双修,并且享受低种姓僧侣的服侍和供养。而低种姓僧侣只能住在简陋的寺庙下院之中,不能双修,必须伺候高种姓僧侣,必须从事生产,必须为佛祖建设庙宇,而且不得主持如何宗教仪式和活动——他们只能终身劳动和修行,以求来世可以成为“再生族”,实际上他们就是寺庙的奴隶!

陈淮清将陈德兴提出的天竺佛教改革方案全盘托出,然后神色平静地看着波罗父女,认真地道:“允许低贱之人出家修行以求来世,是佛教在天竺复兴所必须之策,若是连这一点都做不到,佛教又凭什么战胜婆罗门和天方教?”

这话儿说的可不轻了。陈淮清的意思是,如果天竺佛教战胜不了婆罗门教和天方教,那么大明为什么不去和婆罗门教合作呢?

达玛波罗想了一下,又看了父亲一眼,微微点头,鸠摩智波罗微笑着行了个佛礼,“佛陀曾经希望众生平等,皆可成佛。血统低贱之人总是众生之一,当然可以出家修行,若是修行到了,几世之后也未必不能成佛。只是天竺外道势大,佛教衰微,弘法不易,一时之间也难以战胜婆罗门的……”

陈淮清嗤地一笑,“鸠摩智,能不用担心,孤王自有弘扬佛法的手段!佛和婆罗门本就是一家,佛教兴,则众婆罗门入佛。佛教亡,则众僧尼入婆罗门。只要我佛的戒刀够锋利,就不怕没有人相信!”

要天竺婆罗门信徒皈依天道是很困难的,而且陈德兴对此也没有太大的兴趣——这个天道教在陈德兴看来,是一个过分积极的宗教,不适合消极而安贫乐道的民族去信奉。

但是要让天竺婆罗门信徒改宗佛教,或者让天竺佛教徒改宗婆罗门教,则是非常容易的。因为两者本就是一体的。佛教脱胎于婆罗门,严格说起来也算是婆罗门的一个分支,是婆罗门教的一场改革运动的结果。

历史上,天竺佛教与其说是灭亡了,不如说是再次融于婆罗门教了。事实上,包括佛陀本人在内,天竺佛教的绝大部分高僧都是高种姓出生,许多干脆就是婆罗门,想要回到婆罗门教也没有什么难度。

而现在,陈德兴、陈淮清只是想用另外一种模式融合天竺的佛教和婆罗门教……以佛教为主,吸收婆罗门教的加入。最终完成佛教和婆罗门教的整合,将天竺变成一个佛国,同时再引入儒学教化上层的天竺雅利安人。

……

大明天道二年十一月末,南京,江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