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良只觉得他异想天开,也没有放在心上,只说:“他早年的封地就在邕州,那里地处西南,气侯潮湿,是以伤了根本,后来虽然小心将养,可他一心只想着朝堂大事,宵旰夜食,是以……”

栗子煜只注意到那句封地也在邕州,想来邕州是他与皇帝情定之处,也是伤心之地,上任教主对他极为看重,挑选徒弟自然会避开他的伤心地,大周朝那么多地方,他偏偏挑了一个最不可能的,这点子也是背到家了。

不过看他一副忧心不已的样子,想来对龙椅上的那位也是情根深种,他自己如今是有情饮水饱,看到别人深陷情伤,形单影只的模样就不由得想要帮一把,于是旧话重提。

温子良此时确信面前这位满身正气的正道大侠怕是一直蒙蔽了世人的双眼,他可不信对方说的“接”真的就是接人出来,这位的胆子怕是敢把天都捅破了。

只是他如今早已过了年少轻狂的年纪,于是说道:“我与他早已成为过去。生不能同衾,死亦不能同穴。既不能相濡以沫,莫不如相忘于江湖!”

栗子煜却是不同意,反驳道:“若是像您这般想,那我与僖默怕是此生无望。只是我既然认定了他,就要与他生同衾,死同穴!若是有人敢阻挠,我便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哪怕身败名裂也在所不惜!”此话说的掷地有声。

温子良只觉得后生可畏,对方的身上有自己早已失去了的狂放。

他恨那人将雄图霸业看的比性命还重,可同时他也念着那人,只是再如何心动,他也不能看着小辈以身涉险。

这狂徒竟然妄想从戒备森严、高手如云的皇宫里把皇帝偷出来,还真是老寿星上吊。

只是还没等他张嘴,栗子煜的一句话就将他的劝说全部堵在了嘴里,栗子煜只问:“温叔,你只说想他不想?只要你想,我和僖默定会让你心愿得偿。”

温子良没有回答,可没有回答本身就是一种回答。栗子煜微微一笑,冲着庭院里的那株银杏击出一掌,只见其中的一支枝条竟然凭空自燃,此时已然仲秋,落叶铺满地面,枝条也变得松脆,若是不及时阻止,恐怕整棵树都会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