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信言依偎在慕容瑾难的怀里,没有什么气力地说:“你什么时候发现我是那个小不点的?”
慕容瑾难笑了笑,带着点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味道。
没有听到慕容瑾难的回答,叶信言说:“那时候,你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你怎么能找到我呢?”
慕容瑾难说:“我不是已经找到了吗?”他轻吻了他的额头。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坐在树下的长椅上哭。呵,我可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可是那天不知道怎么就过去了,还把自己崭新的手绢借给你擦鼻涕。”
没有什么青梅竹马定情信物的浪漫,因为那个满是鼻涕的手帕早就被叶信言丢进了垃圾桶里。
叶信言扯出一个无辜又无奈的表情,“我当时还以为你不要了,手绢用脏了,我就直接扔掉了。”
“我知道。”慕容瑾难露出微笑,“你当着我的面把手绢扔进垃圾桶的。”
那年,叶信言八岁,慕容瑾难十五岁。叶信言靠在慕容瑾难的怀里,看着摇曳的火光,好像看到了那年长夏劝慰他的少年。
从小到大,他多少次挣扎在生与死的边缘,或许,这一次,他真的走到了终点。他看着慕容瑾难的影子,感受着他怀里的温度,叶信言勾起了嘴角,老天爷对他还是不错的。临了,也算是完成了他的一个心愿,见到了他一直无法忘怀的大哥哥。只是,见了这一面便又要匆匆分别了。只怕这次是永别。
“那个时候,对我来说,最痛苦的不是死亡,而是三天两头的往医院跑。”叶信言忽然说。
慕容瑾难低头看他,他的侧脸在火光的映照下依然苍白的没有血色。他看着地面上的某个点,好像在回忆过去的画面。
叶信言说:“我已经不记得,在那个年纪的我是否明白死的含义。我只记得每次去医院的时候我都害怕极了,严重的时候甚至会不自觉地打颤。可我总是装的很乖……”他忽然停了。后面说什么呢?说他妈妈总是丢下他们,说他寄养在隔壁的华叔叔家里不敢给他们多添麻烦。因为体弱多病的他本身就是一个麻烦,从小他就学会了低头做人,委曲求全。
慕容瑾难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但是能感觉到他内心的伤,感觉到他在害怕,他又在轻轻地颤抖了。
“好冷……”
慕容瑾难收紧了手臂,轻轻地在他耳边说:“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