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混乱之后,宋巧蝶也没了再虚与委蛇的心思,站起来抚了抚额头说:“殷阙啊,我突然觉得有些乏了,就不在这里耽搁你给浩儿治病了,你要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给我说啊。”

沈成蹊收回盯着满地珠宝的眼睛,满面笑容的拱拱手,“多谢母妃,儿子送母妃出门。”

不过几串珠宝而已,瞧瞧那见钱眼开的样子,也不怕把眼珠子瞪出来,宋巧蝶特不屑的翻了翻眼睛,心满意足的走出了房间。

当房门关上的一刹那,沈成蹊脸上的表情当即冷了下来,抬手捡起地上的珠串捏在手里转了转,接着嗤笑一声扔在地上一脚踩了上去。

什么金银珠宝他没见过,不过是作个贪财的样子给别人看看,没想到她还真的信以为真。

沈成蹊端起茶杯慢悠悠的喝了口水,围着刚才小丫鬟摔倒的地方看了良久,接着了然的冷笑出声。

果然宋巧蝶无事不登三宝殿,原来她是有这么个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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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殷浩的病情逐渐开始好转,之前呕吐和头痛的症状也缓解了不少,只是依然昏迷不醒,府上的人听说之后都纷纷惊叹老道士的法术高超,可是只有沈成蹊津津有味的听人家说八卦,心里却一个字也不信。

如果那老匹夫真的这么牛的话,他倒也佩服,问题是除了第一次以外,他就再也没有给沈殷浩喂过一滴药。

每次从房里递出去的鲜血也都是从沈殷浩胳膊上弄的,反正自己有绿汁这宝贝,就算每天都给他来一刀,也死不了人。

更何况,沈殷浩就算再怎么王八蛋,到底也是他的亲侄子,每日坚持给他喂参片、喝泉水之类的,几天的功夫命就保住了。

唉……沈成蹊啊沈成蹊,你就是个傻子啊,拿空间里的泉水喂沈殷浩跟喂猪有什么区别?喂猪还能杀了吃肉呢,喂给那兔崽子有屁用?

沈成蹊无奈的耸耸肩,凑在墙角听够了八卦,心满意足的哼着小曲往屋里走。

此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全黑了,因为忌惮沈殷浩的病情,所有侍卫和丫鬟都离得远远地,偌大的宅子里空空荡荡,甚至连盏灯笼都没有,黑漆漆的一片肃静。

“斩去了情丝我把那郎儿念,满枝的红豆唤不回哦,郎君啊郎君……”

沈成蹊唱起民间小调,高兴处自娱自乐的开始学乐坊那些弹琴娘,翘起兰花指轻轻一点,猫眼一勾,还没等唱出下一句,就突然被人推了一下,接着一双结实的手臂从身后一把将他搂住。

“啊!”他吓了一跳,惊得头发都差点竖起来。

那人闷笑,低声道:“好一个娇俏的小娘子,原来是思念郎君了,你看我这不就听到你的呼唤出现了吗?”

一听这声音,沈成蹊当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狠狠地翻了翻眼皮,抬起手肘向后一顶,“沈殷北,你他妈的把手放开。”

“就不。”沈殷北勾起嘴角,略微低下头把下巴抵在沈成蹊的颈窝里,“都怪我来晚了,冷落了大哥,害你都‘斩断情丝把我念’了。”

“我唱我的曲儿,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倒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沈成蹊窘迫的挣了几下,眼下的情形实在太尴尬了,自己刚才就是胡乱闹着玩,结果全被沈殷北给看去了,这张老脸算是丢尽了。

“唉……算了,你口是心非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懂的。”沈殷北似笑非笑的说着,又厚着脸皮凑上来嗅了嗅,“嗯……放开你之前先让我闻闻你身上有没有其他男人的味道。”

“你属狗的啊,乱闻什么!”沈成蹊实在受不了他的语言折磨,耳朵又不自觉红了,撇过脑袋躲开他乱凑过来的鼻尖,没好气的开口:“你怎么又来了?不知道这里人多眼杂吗?”

“嗯,你身上怎么总是甜丝丝的,沈殷浩那家伙没对你怎么样吧?”沈殷北完全忽视沈成蹊的话,自顾自的乱闻,嘴上也没个正经。

沈成蹊忍无可忍,抬脚狠狠一踩,趁着他分神的功夫用力一挣推开了他,转过头刚想骂他几句,结果被沈殷北的装扮搞得哭笑不得。

“你怎么穿成这幅德行?”

眼前的沈殷北竟然脱去了一身惯常的白衣,穿着一件藏蓝色的太监袍子,脑袋上顶着个帽子,手里拎着个食盒,如果不是对他的身形太过了解,沈成蹊真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沈殷北轻笑着在他面前转了一圈,张开手臂说:“这身装扮不错吧,虽然尺寸有点小,但是勉强能穿。”

“呵,还真是不错,衬托的你越来越像太监了。”

明明是讽刺的话,沈殷北也不恼,笑着说道:“嗯,我是不是太监你不是最清楚了,如果忘了的话可以来摸一摸啊。”

“……”这家伙的的脸皮怎么厚到这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