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鬼丸低着头,指尖又沾了些破碗里的水珠,细细涂抹在狗卷棘干燥苍白的唇瓣上,将它湿润,又眼睁睁看着干燥。

他第一次这么清晰的看见他的棘,视线从散乱发丝一点点游弋,轻飘飘的舔舐过浅色的睫毛,之后停留在了唇角诡秘的咒纹上,顿住不动了。

瞎老头转过脸,‘看着’地上生死不明的多宝丸,又叹气。

“孩子。”瞎老头的耳边似乎能听到百姓的哀鸣,能听到这个国家破碎的声音。

这个国家曾经是最富饶的,只可惜这个国家的富饶强大,建立在一个孩子的痛苦之上。

这个世界或许不再需要魔神来扶持,魔神被斩杀,但这个国家在灭亡之前,需要一个掌权者。

在他看来,恢复正常的百鬼丸是最合适的。

“换一种思路想一想。”瞎子老头忍不住再劝,他知道,百鬼丸或许对这个国家充满了仇恨,在这个国家里承担了难以忍受的痛苦,很少有人能够不憎恨这个国家,为这个国家贪婪的国主,自私的亲人,索求无度的百姓,瞎老头完全能理解百鬼丸的不甘愿:“你成为了这个国家的国主,这些曾经的人不都是要听从你的命令去做事吗?”

百鬼丸表情不变,他再一次用水滴湿润了狗卷棘的唇,摇了摇头:“无所谓。”

百鬼丸无所谓这个国家的结局,无论是覆灭又或者是再次强盛,也无所谓这个国家未来的领导者会是谁,这些与百鬼丸全部无关。

他找回了自己的身体,拿回了属于自己的东西之后,便于这个国家,这些人,这片土地再无瓜葛。

未来不应该再在这些里纠葛,他可以去拥抱棘,去看看棘的朋友,和棘牵手去任何地方。

这个国家,这片土地,早已经困不住百鬼丸了。

而且。

百鬼丸唇角微弯,想起狗卷棘昏迷前的嘟嘟囔囔。

‘滚你妈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