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快开车!!”
车子缓缓启动,霍兆宁的嘶喊被掩在众人声浪之下,发动机点火,如离弦之箭般将前方的丧尸撞碎,沉重的撞击声、丧尸的怪叫声、还有自天边滚滚而来的雷声,充斥了整条街道。
忽然,提琴清越的高鸣和着骤然劈下的闪电,撕开了这片混乱的声场,没有演奏晦涩的、驱赶危险的音符,而是一首世人从未听过的曲子。
丧尸停了一下,转而浩荡地向那个对他们来说,声音最尖利的方向涌去。
不只是霍兆宁,所有人都下意识回头。
街道尽头是正对着音乐厅的广场,正中耸立着一尊雪白的和平鸽与音符的雕像,白鸽舒展的翅膀上,侧坐着一个清瘦的深影。
他脊背挺得笔直,脖颈修长,像高贵自矜的天鹅一般,微微低头搭上提琴的一侧。他持弓,和白鸽一样舒展,仿佛化作了那只和平鸽。
青年流畅的运弓如同白鸽振翅,手指温柔的揉弦像白鸽低头轻轻衔起青翠的橄榄枝,他坐在雨幕中,身后是晴空驱赶阵雨,阳光穿破云层。
面前,载着上百人的车队,头也不回地迎着骤雨向远方奔去。
琴声渐远、渐小……然后戛然而止。
白鸽坠落,枝条却发新芽。
“卡!”裴导坐在监视器后,率先鼓起掌来。
“祝贺程老师杀青!”
“程老师辛苦啦——”
“程老师!你再坐一下,我给你拿梯子去!”
程郁坐在那尊白鸽雕像上,谢过每个祝贺他杀青的staff,仗着自己坐得高,眺望已经开远了的卡车车队。
驾驶员正慢悠悠掉头,准备把车开回来,他看见谌轲从车窗探出半个身子,虽然看不清他的眼睛,但程郁就是觉得,他们对上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