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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穷水尽疑无路,只是当时已惘然。”

安泽被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逗笑,笑过后板着脸,用教鞭点了点案桌,严肃地说道:“胡说八道,还不赶紧写点,免得圣人动怒。”

时于归唉声叹气地沾了沾墨,一脸痛苦地开始瞎写。

“不知太傅觉得我写得如何。”刚刚看完顾静兰的安师夸了她几句,便听到寂静的大殿内,谢凤云矜持的声音响起。

顾静兰神情不变,只对安师道了谢便低头做自己的事情。同样为人骄纵,时于归的性格明显更加对顾静兰的胃口,谢凤云带着世家贵女特有的骄傲,哪怕掩盖得很好,也能感觉出她对所有人的不屑,这种感觉在面对顾静兰和柳文荷身上时更为明显。

时于归放下笔,啧了一声,慢吞吞开口说道:“其为先,后为次,急什么,还有我呢?”

她随手把写好的策论放在安师面前,可怜兮兮地看着安师,那字行云流水,一看便是随便写得,连篇幅都格外得短,倒是安泽依旧认真拿起来仔细看着。

安泽越看越高兴,今日考题不过是他观这几日前朝动荡才出口的句子,经过改良既可写父兄也可写朝堂,从小事可入手,国事上更是立意深远,没想到千秋公主竟然明白了那日他不过随口一说后的深意,心中不由大感欣慰。

“欲禁其贪而不先有以养其廉,恐亦类于救火扬沸之为耳,公主从禁贪角度入手,的确刁钻,却也不失为公主所理解的治国赤子,只是写得精简,公主不妨再仔细补充一点。”

时于归本就随便写的,刚见谢凤云态度嚣张才拦下安师,没想到安师一点都生气被当了挡箭牌,她不好意思地接过纸。

安师点点头,慈祥地看着时于归,笑说道:“公主雄才大略不输男子,当真是大英之幸。”

时于归就像是偷拿人家被抓后,那人还追着给她塞糖,心中尤为羞赧,挥了挥手,闷着声音说道:“安师还是赶紧去看谢娘子的吧。”

谢凤云早就迫不及待,在她看来时于归能得这样的夸奖都是身份使然,谁不知道她读书的时候经常被师傅告状,次次不安分,多亏了太子和圣人才不被宣扬出去。

“联多族、养民力、化顽梗,谢娘子此篇立意高远,只是要详细写出具体做法才好,国策最忌泛泛,不如谢娘子再多多思考。”

安师不过是从策论中提出具体的意见,谢凤云却像是被人打了个巴掌一样,脸颊顿时红了起来。

她本就不擅长写策论,尤其是国策,但昨日写的时候,父亲突然前来考校功课,看到这个题目便细细分析给她。她信心满满没想到竟然还比不上时于归随便写得几句,一时间脸上的表情都端不住,露出愤怒嫉妒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