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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太子的教旨。

盛潜久闻公主大名,今日见她行事果然不同凡响,连太子的教旨都敢如此随意对待,但观她言行举止又不似传闻般毫无大家风范,倒是带着赤子之心的直白,和毫不在意世俗的无所谓。盛潜宦海沉浮五十年,一双利眼看人自认不会差,但他时常看不透千秋公主所为,就像摸不着顾明朝的所思所想一样。

——让他们在一起工作,竟觉得不错。

老奸巨猾的盛尚书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他放下茶杯笑着说道:“太子殿下关心长安县命案一事,特遣公主前来协助,我观顾侍郎院中还有空余厢房,不如让公主移驾至刑部司,刚好谢侍郎也在隔壁,若案件有情况也可随时汇报。”

顾明朝脸色一僵,他感受到自己身上落着的三个各异视线,硬着头皮做最后的挣扎。

“微臣办公地方简陋,人员稀少,恐难以接待公主,倒是谢侍郎院中奇花异蕊,环境舒服,且谢侍郎经手长安县一案,到时公主问询也是方便。”

谢书华警铃大作,恶狠狠瞪了顾明朝一眼,谁不知道千秋公主和他有仇,年幼时被人暴揍一顿的痛似乎印在脑子里,一看到时于归就觉得脸皮疼。

只是他还未说话,就听见时于归笑了起来,笑声清脆如银铃铛铛,她含笑注视着顾明朝,白嫩手指端着茶杯,脸上笑容真切,眉眼弯弯,眼角的红痣随着她生动的表情而跃跃欲飞。

“盛尚书看看,要不是知道顾侍郎为人,本宫还以为顾侍郎不愿招待本宫呢。”

谢书华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时于归一露出这种神情,便知道是有人要倒大霉了。顾明朝倏地闭上嘴,他感受到千秋公主恶狠狠的视线在他身上徘徊,大有再说一句,后果自负的架势,于是只好行礼谢恩。

盛尚书看着年轻人打打闹闹,见事情有了一个结论,这才开口说道:“时间也不早了,还请公主移驾刑部司,刚好让谢侍郎汇报一下进程。”

时于归点头,脸上露出笑来,她伸手,一旁的宫女立刻伸手扶着她,经过顾明朝身边的时候,她扭头,小巧白皙的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来:“这几日可就要多多劳烦顾侍郎了。”

“不敢不敢。”顾明朝低眉顺眼地说道。

“顾侍郎还不带路。”时于归像是偷到了老母鸡的小狐狸,摇着尾巴,抬着下巴,得意地说道。

——敢怀疑我!顾明朝啊,顾明朝啊,当真以为我刁蛮任性的名声是别人送的。

时于归盯着前面那人的背影,露出跃跃欲试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