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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达忽然笑了起来,指着福伯道:“你跟了我这么些年,我真的是一位养尊处优的少爷吗?

如果没有独自面对你的本事,你以为我会让那艘船上的死士离开吗?老子十五岁加入少年军,这些年那一次不是游走的刀尖上?你真的以为老子没有两手保命的本事吗?”

崔达说着话就举起了一个带着一根管子的铁疙瘩,铁疙瘩上嗤嗤的冒着青烟。

福伯笑道:“你加入少年军一日都未曾操练过……”

“噗”的一声响,铁疙瘩的管子里突然冒出大蓬的火光,一股浓烟升起,崔达咳嗽着用袖子扇开了浓烟,他的胖脸已经是漆黑一片了。

福伯烂糟糟的身子破布一样的倒在地上,整个胸口和头部都在往外冒血,两只眼珠子没了,只剩下两只流着黑水的窟窿……

崔达揉揉自己被震的发麻的右手,反手就把手里的铁疙瘩丢进了汴水,嘴里絮絮叨叨的:“什么破玩意,还不如手弩好用,杀个人还要和他废话半天,还说什么手炮是天上地下最厉害的单兵武器。”

埋怨完毕的崔达把自己丢出去的东西全部收回来,确认自己没有什么遗漏,这才把福伯的尸体拖到船上,看看阴郁的天空,一把火点燃了这艘扁舟,然后分开芦苇,艰难的向河岸走去……

“霆儿,不能再吃了,你母亲在家里大概都等急了。”

“二娘,您吃的比我还多,现在想起我娘的厉害了?”

云霆非常不满的从椅子上站起来,随便指指一笸箩刚出炉的肉饼,让店家赶紧趁热送家里去,自己抹抹嘴巴,这才被葛秋烟拖着从肉饼铺子里走出来,天知道堂堂侯爷家的衙内,偏偏就喜欢吃什么肉饼。

往日最喜欢穿艳色衣服的陆轻盈如今一身玄色,头发非常老实的绾起来,除了一枚银簪子之外头面上不见首饰,站在挂满白布的府门口冷冷的瞅着畏畏缩缩的云霆和葛秋烟两人。

回到内宅之后,陆轻盈没有理会拿着肉饼往自己手里送的云霆,板着脸道:“要你们去送太子回宫,顺便参加一下皇帝的头日,谁允许你们跟着赵延年去西水门的?”

葛秋烟小声的道:“这可不怪我和霆儿,是霆儿的战马不安分,主动去找赵延年的战马,怎么勒也勒不住,这才去的。”

陆轻盈皱了一下眉毛,这些事情她不懂,知道惹事的一定是云霆,回头瞅着自己儿子孝顺的把肉饼往自己嘴上递,也就不好责备他们了。

放下手上的肉饼叹息一声道:“现在是多事之秋,我们要谨守门户,关起门来过自家的日子,只要别人不找咱们家的错处,我就阿弥陀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