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阳啊。”纪琏道,“你上次不是找我打听苏良吗?我找人问了,他的资料我也给你弄了一份,发你邮箱了,还有些没写上去的,我和你说吧……”
纪琏给的资料比陶立阳自己找的详细很多,又口头补充了不少,不过因为陶立阳原本也没有问得很具体,所以大部分信息都琐碎而无用。正当他想,或许得重新找人的时候,纪琏话锋却一转。
“你如果是有谁要找他做心理治疗,这人医术是肯定没有问题的。不过……立阳,你不是外人,阿姨就和你直说了啊。”
“阿姨,您讲。”
纪琏顿了顿:“这消息我也是听他同届的人讲的,可不可信我不保证。苏良这个人人品可能有点问题。”
陶立阳隐约觉得事情到了关键的点上,心里一紧,声音还是镇定的:“阿姨,这话怎么讲。”
纪琏似乎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听说他是个同性恋……啊,立阳,我不是说他这个性向,你别误会。”
“我知道。”
纪琏尴尬地笑了笑:“我听他同届的一个师姐说,他和他曾经的一个病人,有暧昧关系。心理医生和自己的病人,这本来就不对,而且那个男人还是结了婚的,孩子都有。结果被人家老婆发现了。你知道那个年代,同性恋还属于精神障碍。他老婆也够狠,直接就把人送精神病院去……后来,那男人就在医院里面自杀了。苏良家里有点背景,什么事没有,去了美国……不过这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当年闹得再大,现在也没几个人记得了。”
陶立阳喉结动了动,他猜到了一部分,但不知道许棋明是自杀的。
“讲起来真是作孽。”纪琏说着又叹了口气,“听说那男人的尸体,最开始还是他儿子发现的。你也明白,那个时候很多人都介意这种事情,送到医院去了治疗手段也粗暴。医生护士瞧不起,不可能悉心照顾。孩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偷偷溜进了病房。年龄应该很小,七八岁吧。吓坏了,也不晓得该出来找人,就抱着他爸爸的尸体在病房里待了一晚上。一直到第二天护士查房才发现,说孩子身上全是血,可能被吓失语了,不哭,也不说话,就抱着尸体不撒手……也不晓得现在怎么样了,还活着没有都不一定……”
陶立阳耳边嗡嗡地响。他觉得自己听不到纪琏在说什么,可每一个字,又分明都听清了。他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心理勉强开口:“阿姨,那个孩子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叫什么来着……”
不要说出来,不要说出来。陶立阳想。可纪琏记起来了:“叫许凝。对,没错,孩子就叫许凝。那男的叫许棋明。”
许凝。
陶立阳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上一次是在卢茵嘴里。他想要哄骗自己,这并不是他认识的人,都没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