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页

青年人被吓得吐出一句脏话,说是遗言更准确——一颗子弹射进他的内脏,鸟儿们再次被惊动的拍翅疾飞,深怕再不走,自己也跟那两个大块头一样,动不了了。

这一边混血男人正举着双手表示无辜,他的脸上一道口子,血流了不少,应遇初小豆丁一样的力道,但手里的匕首还沾着血,余威犹在。

两声枪响传来,混血男人呵呵一笑:“听,你的哥哥正打猎呢,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还是我们好好聊聊天吧。”他竟用的是温柔的嗓音。

应遇初听见枪声,心里猛的一颤,手心发凉,男人悄声走到他后面,打掉了他手里的匕首,双手抱起他,拎着小鸡一样将他丢到树下,应遇初头部撞在树干上,一时间发晕,已经被人打了一巴掌。

小孩的力气怎么也推不开他,男人坐在他身上,一张嘴像喷粪机,骂些难听的脏话,当然也只是遗言,一颗子弹冲破空气,穿过他胸前,另一颗子弹打爆了他的头。

他倒下去,被树干撑住了头部,从后面看去,仿佛一个正在忏悔的教徒。

这一次的余威连树都颤动。

江继山丢下枪跑过去,将应遇初从血肉模糊的尸体下抱出来,看见他脸上身上都是男人流出的血,全身都在发抖,紧闭着眼,像一条离开水的鱼,做临死挣扎,毕竟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

“没事了……”江继山抱着发抖的人跑到溪边,用沾了水的手抹去小孩脸上的血,看见那红肿的脸颊,一时间十分难受,“很疼吗?”只好抱紧他。

落日无声,飞鸟又落在枝头,树林再次昏昏欲睡。

狼嚎声渐渐多了,夜晚的森林属于食肉动物的猎场。血腥味引来了狼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