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迹斑斑的铁门重重打开,憔悴的男人抱着骨灰盒踉踉跄跄走进来,他的脸上一样爬满了泪痕,最后跌坐在床下,嚎啕大哭起来。
姜薇薇也跟着哭,她想抱一抱自己的父亲,但再也不可能了。
施灿心里不是滋味,最是见不得这样生离死别的场景。他默默背过身,又无奈地叹了口气。栖迟也没有催促小姑娘上路的打算,只是用一贯冷漠的神情旁观着眼前的画面,对他来说,这些都只是平常。
没有任何的天人永隔是无声无息的。
男人哭得嗓子都哑了,他抱着骨灰盒小心地站起来,生怕磕了碰了。
他把姜薇薇的骨灰盒轻放在桌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老婆,女儿去陪你了。”
姜薇薇哭着说了很多,听不真切了。
“薇薇还那么小,她说等她病好了,要留长头发,要穿碎花裙子,她还没去过故宫还没爬过长城,她连飞机都还没有坐过。”男人说不下去了,又是哭,“她还有那么多遗憾呢。”
栖迟望着前边小小的木盒,自言自语道:“遗憾是留给活人的,死人能有什么遗憾。人死了什么都不知道,只有活人还念着错过的过去未至的将来,那都是活人的遗憾,不是死人的。”
这话一字不差地传进施灿耳朵里,他不明白栖迟为什么会突然这样有感而发,他重新转过身,视线一点点游离,最后终于定格在那个心碎了的男人脸上。
那一瞬间施灿愣住了,这张脸用一种并不陌生的方式闯进他的脑海里,他呆滞了快一分钟,将错乱的记忆梳理归拢。
慢慢的,这张疲惫蜡黄的脸与雨夜里的某个画面重合了。
26、见死
◎你垫脚不行吗?◎
施灿打了个寒噤。
这他妈叫什么事?
栖迟走到小姑娘边上,居高临下负手说道:“心愿已了,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