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偏偏生气愚钝, 迟迟不觉得。还以为是皇命难为,令沈怀璧不得已才受了他这么个累赘。
从虎头帮到满月坊,再到今日的花月楼,没有一次他不是为了自己受伤,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三五日,过后又重新给他支楞起一方稳固天地。
可齐墨呢?
他只顾着自己的雄谋大略,只顾着自己的国泰民安。
若他回过头看,总能见到一道单薄身影,为他尽力支撑着这方不知何时就会塌陷的天地。
如若不是今日徐毅点出来,齐墨可能永远不会意识到,沈怀璧也是人,他也会很痛。
可是他从来没回过头,在狂风巨浪之前,只有沈怀璧还为他固执地打着一顶单薄的伞。
那种感觉,就像一支尖锐至极的针,刺入他心尖最柔软最娇弱的地方,刺得他鼻子一酸。齐墨仰起头,让还没落下来的眼泪在眼眶中回流,迟迟不让它落下来。
齐墨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树冠间露出来的斜阳渐渐西移,里面还是没有人点起灯来——
徐毅不许别人进去打扰沈怀璧休息,一个还昏迷着的人,又怎么能自己点灯呢?
“十一?”
齐墨被这一声熟悉的称呼叫回了神。
在远离京城的这个地方,叫他十一的人只有两个。
一个是还躺在里面的沈怀璧,另一个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