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没说完,便见眼前高大身影疾步往右侧小书房去。
差不多一年,三百多个日日夜夜,他醒来第一眼便是先看看怀里的娇娇,骤然有一日见不到,那种失落怅然铺天盖地的袭来,现今若是再迟一些见不到,整个人便要发狂了。
宇文寂极快掀开小书房珠帘,果真瞧见案几上趴着的纤弱身影,心下一松,然眉宇间的愠怒和不安却更强盛。
“遥遥?”他拍拍女人的背,摸了摸她冰凉的手儿,视线稍偏,便又见到那本子,眸色深沉了些,直接打横抱起熟睡的人回寝屋。
良宵困倦得不行,沾上枕头反倒睡得更熟了。
宇文寂本想好生“教训”一顿,这厢却也忍不下心来,只得细心把那头及腰长发抽出来放好,再把帐幔垂下,轻声出了屋子。
他想了又想,还是去小书房把那本子收拾好。
也就不可避免的又完整看了一遍。
上面记录的全是不可思议的事,包括高浚弄虚作假,马匹发疯之事,江都大坝出事……桩桩件件都是遥遥亲口与他说的,也全然发生过。
他看到最后——“虎符被盗,宇文寂入狱,将军府没落,全是我的错处,今生定要弥补。”
若说第一次看到是惊疑,这第二次,他竟有些波澜不惊。所谓未卜先知,倒是当真发生过的。
按上面记录所言,是上辈子的事,这辈子的遥遥,是重生回来的。
如此玄幻之事,宇文寂并未深究过,遥遥从未与他说起,却也从未骗他。潜意识,他只此物当成上天的馈赠。
它是叫遥遥回心转意的法宝,不论好坏,都是宝。
至于前世种种悲戚境遇……宇文寂对良国公府那对母女的厌恶简直达到顶峰,甚至一度起杀心。
在大将军是非对错里,唯一划分界限就是良宵,没有公平不公平可言,他本就不是个讲道理的人。
是以,正当得宠的良美,不知怎的吃了几耳光,好几日不曾在六皇子跟前露脸。
大病初愈的胡氏得知后,一气,竟又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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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等幽暗,良宵不知。
日子慢慢悠悠的过了半月,平静十分。
余朝曦产了个男孩儿,白白胖胖的,尤其招人疼。
良宵开始琢磨着生孩子,如今虽有外忧,却无内患,只要她与将军好好的,什么样的困境都能挺过去。
再者,她也是怕将来出什么差池,没能给将军留下血脉骨肉。
这事王妈妈最热心,早早找来助孕的偏方,说是吃了半月就能怀上呢。
冬天和小满深深怀疑,皆是不放心的找郎中瞧过药方才敢煎熬给主子服下。
喝了几副药下来,肚子没什么动静,反倒给自个儿喝病了。
大将军得知后阴沉着脸将几人骂了一通,饶是最得宠的良宵,也被吓得不轻,有口说不出,憋红了脸,熟练的去拉男人的手。
大将军的神色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又似瞧一个不听话的孩子,心疼占七八分,余下二三分便冷着脸给娇妻说道理:“再有下回,你也免不了挨罚!”